顾美斯说完,不疾不徐的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池修嗤笑的声音:“你当你是谁?她的眼睛我会治好,她的人也会回到我身边。”
“哦?”顾美斯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看着简美凉那张杵在门口的煞白小脸,目光盯着她的表情,徐徐开口:“那你得问问,她给不给你这个机会,恩?”
说完打开.房门,一手握着她的纤肩向里面推进了几步,将门板在身后合上,懒懒的鼻音随意的重复了一遍:“恩?”
简美凉只是牢牢抓着他的胳膊:“明天会有场坠海的戏,你能要求导演换到南海吗?”
顾美斯变了变脸色,松了手,向里面走了两步,回身,又执拗的问了一遍:“恩?”
“没有这个可能。”简美凉转过身,没有丝毫停顿的又加了一句:“我有多恨他,你比谁都知道。”
顾美斯几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掌心箍住她脑后,牢牢的贴上胸膛:“简美凉,别再爱他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怎么样?”
“我想去南海。”简美凉窝在他胸膛里闷声闷气的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眼睛……如果说不定哪天会失明,她必须得看看佟惜。
“好,就按你说的来。”顾美斯将她打横抱起,往卧房走,眉眼间均是散不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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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再见万美夕时,不禁愣住。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双骄傲灵动的双眼便失了生气,相比从前的目中无人,这次倒显得格外安静。
连她都觉得意外,Harris站在一旁冷哼:“受一点教训,果然安生了不少。”
简美凉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放在游艇下翻滚的波浪,天色微暗,她张着纤臂,恨不得立即纵跃而下。
似乎这样,便能重新回到佟惜怀里一样。
这场戏要求万美夕拉着她一起坠入海里,骆英泽发现后跳入海里将她救起来。
她和万美夕均提出了亲自上阵,不需要替身的要求。
两个人换上了晚礼服,简美凉一袭宝石蓝长裙,万美夕则是一袭朴素的白裙,她端着香槟一步步朝她走近,嘴边尽是自嘲的笑容:“这画面真熟悉是不是?”
“只要你一出现,他的目光便全给了你。少奶奶的位置,你坐的可如意?”
简美凉眯了眯眼,偏过目光看向海平面,声音微弱:“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位置,是你一点点将我逼到这里的……姐,你还记得吗?也是这样的场景……”
万美夕神色一凛,向前迈了一步,一手拉上她的胳膊,愤怒的嚷:“所以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死了就好!你死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她说着倾身凑近她,语气带着浓浓的笑意:“既然我得不到,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
说完扯着简美凉的胳膊,身体向后倒去,双双坠下海里。
简美凉吃了好几口海水,本能的抽出胳膊往上游,万美夕忽然横过来胳膊,揪着她的头发死死往海里面拉。简美凉惊慌的去看她,只见她不顾袭过来的海水,做着口型,分明是三个字。
一起死。
在她以为就要这样一起随着她淹没时,似乎有人跳了下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再然后眼前便只剩下一片漆黑。
简美凉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面全是幼时佟惜疼爱她的画面,她唤她我们凉儿,轻拍她后背,一次又一次的轻念:“凉儿乖,妈妈在这里。”
可是如今,在哪里?
简美凉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成片的白色墙面,她撑着酸疼的手臂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微蹙了下眉,下了床推开病房门。
走廊里聚集了很多人,看到她走出来时目光不由都向她身上聚集,神色各异。
她隐约看到一群人身后,顾美斯倚着墙壁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扶着墙壁慢慢往那边移,Harris焦急的走过来:“怎么下床了,快回去好好躺一会儿。”
一旁有人在低低碎语:“就是她,就是她害的……”
Harris一个凛冽眼神看过去,对方立即噤声,看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鄙夷和唾弃。
简美凉纳闷的转向Harris,迟疑的问:“什么?什么是我害的?”
“别听她们胡说……那个,万美夕——”Harris摸了摸鼻梁,声音压低:“还没醒过来。”
简美凉听了脸色更暗了几分:“是么?那我得看看她到底死没死!”她故意将声音提的很高,所有的目光都朝她身上望过来,简美凉竖着柳眉,扶着墙壁快步走了过去。
手才握上门柄,就被横过来的手掌牢牢按住,她偏过头,顾美斯垂着眉眼没有看她,按在她手背上的手掌更用力几分,嗓音低沉:“你想做什么?
简美凉杵在原地,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不乏有看好戏的人士,她极慢的深吸了口气:“放开,我要进去。”
“你先回房间。”顾美斯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可简美凉还是深深被刺激到了,她笑出了声:“怎么,你也不信我?”
“我差点死在她手里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简美凉忽然失控的朝他大喊。
引来的是新一轮的唏嘘声,顾美斯终于抬头看着她:“你回去,交给我,恩?”
简美凉甩开他的胳膊,慢步走到病房对面的长椅上,环着双臂端坐在上面:“凭什么回去?我得坐在这等她醒,Harris去给我拟一份起诉书。”
场面一时很混乱,赵守急忙找人来清了场,走廊里只剩下,顾美斯和简美凉还有Harris。
Harris走过来将针织毯披在简美凉身上:“先回房间好不好?她醒来,我们就弄清楚。”
简美凉斜睨了一眼顾美斯,他脸色看上十分苍白,和她的不相上下。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阵阵犯堵,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Harris看了眼依旧倚在门侧墙面的顾美斯,压低了声音:“别被冲昏了头脑,你该懂谁是心怀叵测的那一个。”说完慢步走过去,推开简美凉的病房门,茶几上的花瓶碎了一地,简美凉杵在碎片之中,呆呆的看着地面。
“这是在做什么?”Harris走过去,将她从碎片之中拉出来按在床边,弯下腰一块块的捡着地面上的碎片。
简美凉蜷着腿,只觉得头痛的紧,牢牢的环着双肩:“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Harris捡东西的手指停顿了一会儿:“没什么,察觉不对的时候将你们捞上来……万美夕身上有多处淤青昏迷不醒,医生说观察72小时。”他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一点,却换来简美凉的笑意:“然后呢?你们就以为,是我做的是么?”
“我没有。”Harris几乎立刻站起身。
简美凉打量着他的表情,转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我想睡了,你出去吧。”
Harris叹了口气,拉过沙发椅坐在她床边:“Amber,偶尔软弱下,没什么不可以。我就在这儿,如果你难过,就喊我。”
简美凉背对着他沉默的阖上双眼,唇瓣微微发颤,只觉得有什么在眼前天翻地覆。
很疼,却说不出为什么。
她不怕被冤枉,这一生委屈的事太多,可独独不想是这一件,独独不想是他不信她。
她想起那双陷入深海里的憎恨眼神,浑身激得不停轻颤。
万美夕,你得多喜欢,得是多喜欢才做到这一步?
她几乎都要忘了,她也有这样的时候。这样喜欢一个人,到疯了的地步。
头脑逐渐不清晰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在难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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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争气的感冒了,只写了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