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说您这老驴(吕)头啊,纯脆是‘戴草帽打雨伞——多此一举’。咱俩搭伴搞凭多年财政,难道我连‘生产救灾款’的重要和严肃都不懂?”马局却仍大咧咧地说。“这报表我之所以随便翻看一下,就要匆忙签字盖章?不就考虑到身旁有个,既认真负责又专业内行的好搭档,在认真把着关口吗?哼,若是换上另外一个生茬子,或是个我不完全信得过的人试试,我会那样放心放手吗?”
“嗨,老马头啊,虽说凭咱这关系,和我的责任心,您对我完全信任;但人都有一天三昏时候;万一------”吕建堂却仍耐心解释说。“好。咱现时都忙,不同您没完没了啰嗦了。这报表您也别慌着签字盖章,一定得重新认真审审。”于是,重又将报表往对方面一推,不容分说站起就走。看着对方走去的背影,马局无奈笑着摇摇头;只得先站起去反锁了办公室门,后重回座位拿起报表看。
“那您都已经这样讲了,他周正元又是咋回答的呢?”为彻底弄清前县长周正元和已故财局副局长吕建堂,究竟谁才是当年,伸向那笔生产救灾款的“黑手”,江心诚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因他周正元是当时,接触这50万生产救灾款的两个责任人之一嘛。若不是老吕,就跑不掉他周正元。”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看他周正元的态度,是昧着良心亦要将挪用贪污,这笔生产救灾款的屎盆子,硬扣在老吕头上了。”马局恨恨然地说。“若他自己心中没鬼,或没有将受害者证死之心的话;即便是个不太负责的领导干部,正常情况下,当单位主管领导,已用大量事实证明,自杀者有可能被冤枉的情况下,他也会打个退步,或敷衍一句说,‘既然此事这样复杂,我们谁都莫先下因他下结论,回头有时间,我再派人认真调查调查’;但他周正元却未这么说,亦未这样做------”
“那他究竟是怎样说,又如何做的呢?”江心诚又急急追问道。“他是否急着下论,匆忙向外界宣传?”
“正是这样。”马局再次点着头恨恨然说。“当我摆明以上情况后,他周正元不仅不听,不同情,反而当即对着我,拍桌震椅大发雷霆------”随着马局讲述,心诚眼前重又出现当时剑拔弩张紧张一幕------
“哼,马仲旗呀马仲旗,你也是五十大几的人,且还是堂堂正科级县财政局呢!怎就没有一点原则性和政策观念?自你来到我这办公室后,都将近一个钟头了,一直听你絮絮叨叨;不是大讲吕建堂的完美人品,便是重述他既往的功劳。一个人的既往成绩能代替他的现时表现吗?”周正元突兀间狠拍一记桌子,似已不可遏制地说。“现有他吕建堂亲手写,而又按过指印的《忏悔书》明摆在这里,他不是伸向50万元生产救灾款的‘黑手’又会是谁?我提醒你不要再为贪污嫌疑人继续狡辩了;你刚才反复说你俩共事十几年,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最佳搭档;你若还继续为他狡辩的话,不客气地说,组织上真还怀疑你们通庇,彼此间还有啥‘猫腻’哩!”
“周县长,做为县里主管财政的领导,您咋能如此说话哩?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您也不必拍桌子大发脾气。”马局虽声音不高,却句句话肉中带骨地说。“您说我局老吕挪用贪污了剩余的生产救灾款,其唯一的证据就是怀疑他亲写,又摁过手印的《忏悔书》?但这种东西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哩?现代科学发达,什么东西都可伪造;何况一份手写的短短‘忏悔书’呢?尔今当事人已死,亦便死无对证。谁啥便算啥罢了。只是人若是生前系含冤而死的话,会化成厉鬼找迫害的人复仇的。但愿某些人夜晚别不敢出门,夜晚睡觉别做噩梦。”
“马仲旗,你说这话啥意思?难道怀疑是我堂堂的县长,威逼利诱他吕建堂写的《忏悔书》?还是我老周在《忏悔书》上做手脚弄虚做假?”周正元气得颤声地连连质问说。“可按你这逻辑,你那好搭档光明正直,同流失的生产救灾款毫无关系;且《忏悔会》又系别有用心人故意伪造;他本人根本没任何错误的话,他又为啥走自杀之路呢?不正说明他本人做贼心虚吗?
“马仲旗,念你是财局老领导,多年来没少为管理县财政,开拓县财源流汗出力;看面子不同你计较。但也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继续借吕建堂的死,找县领导胡闹。抓紧做好死者家属工作,早点将其入土为安的好。至于在这件事上,你和你们局领导班子,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亦可按组织程序提出。”
“周县长您放心,既然我们这唯一合理要求,您就不能答复的话,其他再没有了。“马局亦柔中带骨地顶过去说。”再提其他鸡毛蒜皮事又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