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者不来,来者不怕。”心诚既是鼓励自己,又似给对方打气地说。“无论是他们自己,或他们后台老板,都将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几天了。”
“哎,江书记,我早不久才听说,现在台上的邵书记和孟代县,董副县他们,就读大学时的老师,原来是省里主抓组工的省委副书记?”马局故作刚听闻而惊讶地说。“您工作在县委,离上层领导近,该知道这是社会传言还是事实?”
听对方竟然拿着早成“旧闻”的事来问?江心诚顿一愣怔,直视着对方好半天没有吭声。但内心却似滚水般翻腾:“此前人们总抱怨‘**’扭曲人性;老干部都变滑了,年轻人都过早成熟;尔今不又兑现了‘逢人只说三句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圆滑处世哲学了吗?不正因不正常的政治生活,和班子的频繁调整,同样能改变人性,让人都变滑,彼此互不信任吗?
哼,其实早在钟郝二领导,被无端停职“靠边”那时起,概因“省委那个男副书记老K”,同女副书记“两虎相斗”受株连所致,时间已近一年,事情早传坊间;难道他一堂堂财局局长,至今才刚刚知道这信息?还在继续同我打哑谜?但老干部都爱面子,可不能当面捅破这层窗户纸。
于是,便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有这么件事。现津水常委班子的几位主干,就都是那老K的学生嘛!所以才有机遇,将娄书记我们这班人取而代之的。”
“江书记,我刚才听那姓孟的无赖说,新县委欲重新调查当年洪患后,那50万元‘生产救灾款流失’,和前吕副局长自杀事件真相?现已成立专案组,他就是专抓这事的。还含而不露欲套我话,说什么‘那救灾款肯定是,原书记钟景良挪用送他原首长高静逸了’。”马局又凑向心诚耳边悄声说。“我自然不会上他当。您说他们这不又是给钟书记栽赃陷害吗?”
“当年那笔‘生产救灾款流失’事件,本应及时查清弄明,给灾区群众一个交待。但一因当时主管的前县长周正元,因根治津水河水患不力,工作失职已受撤职处分;二因当时财局分管这事的吕副局突然自杀身亡;县里又忙着主抓灾后重建;所以便将此事暂时搁置起来。”江心诚认真思忖着说。“但受良心道德驱使,和津水当前政治形势需要,有必要将此案重提重查。马局长你是老同志,我也不愿隐瞒您;其实我们仨,今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财局也是为重新调查,当年那笔‘生产救灾款流失’案,和吕副局自杀身亡事。您是当年老局长,最希望得到您的同情和支持。”
江心诚将自己与搭档,前来财局目的一口气讲完后,马局既未及时应声,面上反又一时变严肃;且明显呼吸急促,情绪激动;这未免给心诚和搭档造成错觉;以为又将自己视作孟昌老调重弹,故而心生厌烦反感?
于是便当即站起欲做解释说:“马局,您别误会------”但话刚开头却被对方摇手制止。
“心诚呵,我的好老弟,之前你当县长时,我俩打凭长时交道,咱俩这关系,我老马笃信你思想人品,对你所说所做,还能产生啥误会?需要你再解释什么吗?”马局亦当即站起,紧握心诚手坦诚地说。“老哥我给你说心里话吧,你刚才通报的,有关欲重新调查当年那笔,‘生产救灾款流失案’,和所谓当事人吕建堂‘畏罪自杀事件真相’事;让我听了心情振奋十分激动。刚才之所以面孔严肃呼吸急促,亦是过份激动所致。
“你大概有所不知,老吕我俩共事屈指算30年来,彼此相处和谐,配合默契;且早已形成了,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亲密关系。你想想,当年他身背黑锅含恨冤屈而死,作为无论领导,抑或朋友兄弟,我是多么希望他的冤案得以昭雪呀!自打当年津水河洪患后,县拨生产救灾款,那最后一笔50万不翼而飞,吕副局因而获罪,那天下午,被前县长周正元叫去县政府‘谈话’回局后,将自己反锁办公室闭门不出,一直到次天上午,家里人见他没回去吃饭;大家这才心生怀疑。
“当七手八脚撞开门后,顿时发现老吕尸体业已变冷僵硬;仰面躺床面色铁青;而从散落地上安眠药片看,他显然是吞服了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可凭多年来,那笔生产救灾款的流失,至今是个谜。但在老吕出事次天,我亲去周县长办公室报案,他竟给我拿出了,由老吕按过指印的《忏悔书》!内容却是老吕他自己,‘因准备给儿子购置婚房;为女儿准备升大学费用;一时头脑发昏,依仗管理生产救灾款职权,乘机将其挪用;后为平易救灾款账,却用各地所捐实物顶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