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同事们当真很听话的,第二天上午便提前半个钟点来上班了。当大家同心协力将办公室整理好后,又在侯副科指挥下,小叶小华俩年轻人抬着一个,“热烈欢迎新同事加盟我局信访科”的横幅,一起到机关大门外,准备迎接新同事。
“哎,听方科说,这新来同事还是个重点大学毕业生?”陈姐沉思着好奇地问。“叶蓝你说,也不知这新同事多大年纪,是已婚还是未婚?”
大家都知这三十多岁陈姐素芸,一年前同前夫因彼此感情不合离婚,为觅新伴侣整天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遇单位调进新同事,只要是男的,她总要积极关注人家已婚未婚,遇机会总想向上贴。现听她这样问,立即引起大家嘲讽调侃。
“陈姐,您问这话啥意思?”叶蓝故意装聋作哑反问道。“难道您想------”
“嗨,这还不清楚?若了解对方既未婚,年纪又合适的话,还不是希望您从中给撮合撮合。俺猜的对吗,陈干事?”侯烨毫不留情地说;却又不满地:“嗨,你这个同志妹呀,你叫俺说你啥好哩?正像那些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一样,好像外边的月亮也比家乡圆。你放着俺副科长的丧偶男子,积极追求你不接受,却一天到晚这山望着那山高。”
“去你的猴头!你咋知俺打听对方已婚未婚是为俺自己?俺就不能为俺那,尚待字闺中的姨家表妹操点心?”陈姐一时被猜中心事,尴尬脸红地引开大家注意力说;却又乜斜对方一眼讥讽地:“就你那没点实权,被人呼来唤去个副科长有啥稀罕?粗黑低矮的瘦猴,赖蛤蚂还想吃天鹅肉!”
“哼,俺是粗黑低矮瘦猴?你是天鹅肉?”侯烨亦反唇相讥说。“也不照镜看看自己,眼角鱼尾纹有多深。”
“哎,陈姐,俺可不矮又不痩,又是堂堂的公务员。本人现时又未婚。”华连平当即见逢插针地问。“能不能给您姨家表妹介绍介绍?这桩亲事若谈成了,咱们不就成亲戚了?下次评先俺保证投您票。”
“啊,就你小华吗?模样倒还看得过去,行政机关公务员的岗位也的确不错。”陈姐边认真端祥着对方边自语说。“唉,可也有点遗憾。就是大专学历还有点低。俺表妹可是正儿八经四年大本毕业,现还在积极准备报考研究生。姨妈姨夫早放出话:给女儿选的对相决不能比她本人差。”
“可俺------可俺现时虽仅是个大专生,俺不是已在参加着大本的自考吗?都已正式过关三门了。”小华急忙解释说。“只要俺再加把劲儿,最晚后年定能稳拿大本毕业证。”
“对不起小华。”陈姐无奈地说。“那只能等你拿到大本毕业文凭再说了。但可能到时俺表妹就又在读研究生了。都是水涨船高嘛!”
“别说闲话了,我看那搭面的的,兴就是咱要迎接的新同事来了。”侯副科当即提醒大家说。“小叶小华,赶快把欢迎横幅抬起来。”
于是,大家便立即行动起来------
当新同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的确让同事们既意外又吃惊:没想到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生,又在省城行政单位工作过的干部,既那么年轻,却又显得老练持重,成熟而又稳重。
“科长去市里出差没在家。我是侯烨。同已故著名相声大师侯保林共姓一个‘侯’字;寓意光明的火华‘烨’字。今天由俺暂且主持信访科工作,负责招呼大家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在一楼信访科办公室,侯烨紧握住新同事俺的手,首先自我介绍说;尔后又逐一介绍本科同事说:“这是陈素芸同志。虽为大家公认的老大姐,其实并没多大年纪,也不过30挂零;主要是老练持重,因而得名。这位是叶蓝;这位是华连平。两位都是新近二年通过公务员招考,选拔来的大学生。我们几人共同特点是均为单身。我丧偶,她离异;两位年轻人均没谈对像。嘿,嘿,有意思吧?咱信访科此前,除了科长,大家都未计生任务。”
“有意思,有意思。从今天起,俺也志愿加入信访科‘单身战斗队’。我叫钟景良。省‘综大’中文系,二零一二届毕业生。”俺在分别同本科同事边握手边自我介绍说。“俺毕业后先进省城档案馆工作;因我老家在本县桐源镇乡下,为照顾家人,主动要求回本县工作。教育局是县政府重要职能部门;而信访科又担负着全县教育系统,数千名教职工,数万中小生繁重的信访责任;任务艰巨而光荣。景良年轻少经验,且又能力有限,更缺信访工作实践;但我愿以后在两位科长正确领导,和本科同仁帮助指导下,定能尽快提高业务水平同科室同仁并肩战斗,出色完成上级交付我科的信访任务。景良愿同各位同仁共勉。”
“啊呀,小钟同志,你也太客气,亦太正儿八经了。什么‘正确领导’,还‘帮助指导’呢?你别把教育局还有咱信访访科,想像得那么神圣。其实拆穿了说:什么‘国家机关’,‘政府职能’?尽是扯淡,无非是干差事讨饭钱。你别看有些人职务不低调门老高,可你欠他一月薪水试试?保证比谁都会牢骚。”陈姐原本一向就快咀快舌,加上对一直未获提职不满,和个人婚姻上的失败,近段来一直心情不佳,故借今天欢迎新同仁机会,便畅开牢骚道。“还什么‘信访科是广大教职工家’?狗屁!京剧《沙家浜》中,阿庆嫂唱的什么,‘来的都是客,全凭咀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管什么周祥不周祥’!这就是对我们教育信访最真实写照。嘻,嘻------”
“陈大小姐,俺说过当天临时负责人就充分使用权限,不等他一把了,今晚就在教育宾馆为小钟同志接风洗尘。”侯副科赶快截住对方话头说。“饭菜管饱,烟酒不限,让大家来个酒足饭饱一醉方休。”
“可现离晚间尚有六、七个钟头时间,你滴酒未沾这可就醉了?尽说胡话。知道的说你有口无心说着玩哩,不知的呢,倒会说你因心中有气牢骚不满。”陈姐亦不满地又抢过话头说。“闲话少说,今日小郑初来乍到,趁这会儿空闲,好好同大家拉拉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