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将行李箱送入便缓缓退了出去,以晴呆呆地还没回神,却见容阎泽竟像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性地脱掉西装扔到床上,一路走,一路扒着衣服,转进了浴室,却留下了一地的痕迹。
无语地拧着眉头对着浴室的房门瞪了下眼,以晴还是受不了地颠颠上前,一件一件给他整理好,或是放到沙发边沿,或是放到了床尾的衣台上,最后还将他歪倒的鞋子摆放整齐。
看得舒服了点,听着里面花花依旧的水声,以晴才慢吞吞地拉了两人的行李放到一侧,拉开了自己的行李箱。
容阎泽冲了个澡的功夫,以晴已经把屋里屋外走了一圈,然后选准了一侧的大沙发准备用作这半月蜜月的睡床。容阎泽走出的时候,就见以晴在沙发上整理着抱枕床垫,一手还握着从床头抽下的白色棉枕。
以晴自动自发地识趣了,容阎泽却看得一阵窝火!心想这女人得了便宜还想卖乖啊!领证结婚了,同一个屋檐下,居然还要跟他划清界限?门都没有!
他压根忘了昨晚是谁把人给赶走的!
心里很不痛快,上前,容阎泽一把夺过她的枕头,转身扔回了中央的大床上,还并行摆到了另一个孤零零的枕头边上。17901513
放好了,容阎泽心里还一阵嘀咕: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呆愣在远处,以晴却被他弄懵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让她用枕头还是让她睡到床上去?
踯躅地看了下沙发上两个软趴趴的小抱枕,又抬眸瞥了瞥床头,以晴一阵疑惑的迷茫。想要问他是什么意思,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被他奚落训斥。
眼睁睁地看着容阎泽梳洗完尚了床,以晴还站在沙发边发呆,不知道如何抉择,最后只好拿了睡衣先去冲澡。
待以晴洗过澡出来,床头一侧的灯已经暗下了。扭着小手,目光来回在床跟沙发之间逡巡,以晴纠结得眉头都要挤出水来了。
艰难得瞅了半天,瞥到床铺一侧明显腾出的半片空地,凝望着宽阔舒适的沙发,以晴磨蹭了半天,还是扯了扯身上的睡衣,最终还是朝床边走去。
未来的日子还长,她总不能一直睡沙发或地上吧!这儿终归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想着他心里有人,又背对着她,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蜗牛地爬到床边,以晴先紧张兮兮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试探着伸手,然后坐到床边上,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身子全部移动了上去。
轻之又轻地缓缓躺下身子,以晴偷偷摸摸地拉扯了一点被角,半盖住了自己的身躯。
床铺一沉,感觉到她的力道与馨香,容阎泽睁了下眼,却是连头都没回又阖了上去,知道她一点点蚕食地跟他抢着被子,他也不以为意,直至那微动也停了下来。
不知道是因为在飞机上睡太多了,还是因为是趟在了男人的身边,以晴乌黑的大眼瞠得圆圆的,半点也了无睡意,只是觉得身旁有股吞噬般的气息,热气腾腾地缭绕,危险得不容忽视,莫名地,她的呼吸也变得失序不畅了起来。
越是如此,身体紧绷的力道越是明显,连带着胸口紧致的力道也越来越让她无法忍受。
扯着被角,以晴圆滚滚的大眼转着,余光不时往身旁瞄,心里还在想:
'他睡了吗?睡着了吗?睡死了吗?!'
等了许久,见身侧的男人始终一动不动,连身都没翻过,以晴猜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他要真对她有个什么歪心思,又怎么会等到今天,昨晚还撵她来着!
想他平时对自己都是吹胡子瞪眼、没好声没好气的,指不定现在还恨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躲她十万八千里呢!想通了,以晴僵硬的身子一松,摸着黑便吧内衣给解开抽了出来,拉好被角,翻身,踏踏实实地就睡了过去。
伴随着轻动,一阵似有若无的幽香一溜烟而过,受到惊扰,容阎泽下意识地又睁了下眼,随即,越发了无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里多了个女人的缘故,明明困得要死,他却总感觉睡不着。
所有的不适、不习惯,他只能解释为'多年来,自己从未跟女人同床共枕过'的缘故。
原本以为昨夜睡不着,是因为让她睡了地下,男人先天同情弱者愧疚的缘故;没想到,这晚,她趟到了他身边,他还是一样的…中邪!
一个闪神间,耳畔已经传来清晰匀称的呼吸声,霎时,容阎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倏地转过身子,果然,枕畔的佳人已经呼呼大睡,弯弯上挑的唇角还流露着似有若无的满足笑痕。
等着她,容阎泽却像是被雷劈了!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在哪儿,都能睡得这么沉?这么死?这么地…让人抓狂的嫉妒!
闷闷地瞪着她,容阎泽又窝火地…失眠了大半夜!
以至于,第二天,饱饱睡了一觉醒来的以晴猛然对上他掉进臭水沟一般的脸色、被他凶狠目光凌虐之时,还不解地纳闷了许久。
最后,容阎泽洗刷过后,摔门而去,以晴一脸诧异,只当他是进了更年期的炸弹,不时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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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是半数新人梦寐以求的度假天堂。而这儿半月的蜜月,对以晴而言,更多的意义或许只是两个人短暂逃避的空闲。
所以,容阎泽在不在,去了哪里,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只知道,十五日后,他们一起离开便好。
偌大的别墅饭店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虽然地方陌生,言语也不通,好在别墅酒店地大景美,应有尽有,不止有SPA、泳池、潜水中心跟各类水上活动中心,连瑜伽馆、健身房、CD馆跟精品店、跟酒吧都一应俱全,三两天是绝对不会无聊。
像是被广袤的天空海洋包围着,岛屿别墅各成一景,名符其实的美,却也名符其实的奢华。吃过了早餐,以晴不紧不慢地逛游着,拎着还不太熟悉的单发相机,笨拙地捕捉着周遭的风土人情,别样的美景。
一天的时光,无人打扰,自娱自乐地,以晴过得很是满足,累了,就去最近的店铺坐着喝点饮料,吃些特色美食。生活对她而言,变得无限美好。
少了容阎泽的冷眼冷面,她像是脱离了囚笼的鸟,自由翱翔--
傍晚时分,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到房间,抱着一个椰子喝着天然的椰汁,对着电脑处理起自己一日的劳动成果来。
见美丽的景色跃然纸上,以晴的心情澎湃得豁然开朗,嘴角都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
容阎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以晴蹲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笑嘻嘻地对着面前的电脑,滴滴答答地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惷光满面的脸上丝毫找不到半点他想象中的--'幽怨'!
听到轻微的响动,分心回眸看了一下,以晴还讨好地先行打起了招呼:”你回来了--”
甜甜的嗓音难掩雀跃,容阎泽的脸色一暗,心里越发不平衡了。
轻哼了一声,退下衣服,拿了家居服便转向了一旁的浴室。
手一顿,以晴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去,干咧了下嘴,随即又将视线转回了电脑。
而后接连的几天,两人都是重复不变的模式,容阎泽都是早出晚归,而她晚上都是等容阎泽躺下之后才磨磨蹭蹭的上床,然后她沉沉睡去,他失眠到半夜。
虽然表面上,两个人也是各忙各的的,互不干涉,可事实上,全然是两种不同的心境。特别是每次他回来的时候,以晴总一副无忧无虑的开心样儿,真像是来欢度婚假的一般,脸上毫无心事,还总是笑脸相迎,每每却都像是在嘲讽他的抑郁一般,这让容阎泽极度的闹心。
心里总不知道骂了她多少回--没心没肺!还是未免被她气个半死,经常容阎泽都会想,自己是来度假还是找气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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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每天出去谈事、会朋友、偶尔还要处理一部分公务,自我感觉已经忙到脚不沾地了,可以闲下来,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孤寂。即便这里再美,总归人生地不熟,总感觉空洞地像是少了点什么似得!
容阎泽始终想不通,自己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不闻不问就是一整天,晚上也没见她跟什么人聊过电话,她一个人怎么还能这么高兴?从来不烦他,还半点埋怨或质问他的意思都没有?!她反常的表现,却吸引了他的目光,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这天,一个人出去逛了一圈,容阎泽顿感无聊的要死。漫长的蜜月,突然卸去了工作的重负,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了,时不时会有种自己是来遭罪的错觉。
接了几个电话后,容阎泽便决定返回住所,想要看看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整天都是怎么过的!
却不想推开卧房的门,容阎泽竟然扑了个空,看时间临近十二点,以为她去吃饭了,容阎泽便自己点了餐,午饭后又翻看着报纸小憩了片刻,起床后,便在露天阳台上晒着太阳,喝点小酒,欣赏着远处的海景,消磨时光。
天色逐渐暗下,深色的蓝被漫天的红霞取代,眨眼间,已经繁星满天。
不时地抬眸觑看看表,眼见一瓶红酒都见了底,屋内还是静悄悄地,容阎泽等得有些焦急,也备显烦躁,脸色更是越来越不好看!
吻身以被八。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见始终没有动静,起身,容阎泽捞过了手机,踯躅了半天,却是看了下时间又放了回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见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容阎泽有些坐不住了,刚按下电话号码,突然一阵滴滴的开门声响起,条件反射地,容阎泽按下挂机键,就将手机放到了身后,抬眸,却见一个窈窕细影拎着大包小包从门缝挤了进来。
似乎也没料到容阎泽在家,以晴下意识地也顿了一下,才连踢带拿地将大件小件的物品堆到了一角的空地上,直起身子,香汗淋漓地娇喘了许久,还未及开口打招呼,一道不悦的嗓音先吼了起来:
”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被他的火气吓了一跳,以晴脖子一缩,随即懦懦解释道:”呃…你找我有事吗?我不…我不知道…我去买礼物了……”
以晴一开口,容阎泽直觉自己的火发得莫名其妙,偏偏该死的等了她一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连晚饭他都没出去吃,想着,他又是一通窝火。
仿佛从遇到她开始,他的脾气就一路暴涨。
恶狠狠地瞪了她两眼,容阎泽直接绕过她,转身出了门。
目送他离开,以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
跑了一天,以晴只觉得浑身乏累,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以晴把礼物分门别类的摆好,还依次贴上了标签,而后洗了澡换过衣服就早早爬尚了床,脑袋一沾枕,便呼呼大睡。
去餐厅吃了点宵夜,又去酒吧坐了下,容阎泽觉得自己的火气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打道回府。
谁知,刚一推开卧房的门,迎接他的便是一团漆黑。
以为以晴又出去鬼混了,容阎泽一阵火气上涌,打开瞪,瞥到床上酣睡如死猪的小女人,一脸错愕地苦笑不得。
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了,怎么会跟这么个没心没肺没脑子、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较真?!
仰天长叹了一声,容阎泽觉得自己变得不正常了。
收回目光,抽过睡衣便转入了浴室。
冲过澡走出,目光不经意间一个逡巡,角落里多出的一座小山鬼神神差地就吸引了容阎泽的脚步。
上前,容阎泽弯下了身子。
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月楠,梨丹,俊然--
看着一张张小巧便签纸上娟秀的字迹,爸爸妈妈的礼物都是双份,显然也有他爸妈的份儿,连'俊然'一家她都没落下,分门别类,还特意买了个大皮箱,像是一股暖流滑过心田,容阎泽的心突然萌发了一种说不出的悸动,抬手,就轻轻触了过去。
来来回回地逡巡了多次,容阎泽嘴角不高兴地耷拉了下来:
'所有人都有份,为什么没有他的?!'
突然蹦出的想法让容阎泽醋意滋生,起身,还不满地朝着她堆好的礼物踢了一脚:什么破东西,谁稀罕!
口上这么说着,容阎泽心里五味陈杂地,还真不是个滋味。
这晚,趟到床上,他还是心心念念的,不知不觉间,一份不起眼的小礼物,竟在他的心里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病根,还开始滋生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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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以晴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昨夜整理好的礼物七扭八歪、一副要倒的架势。一大早,脸没洗,牙没刷地,以晴又蹲在地上整理了一通。
容阎泽刚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见她如此宝贝那些'垃圾',容阎泽心里又开始犯毛病。一大早,看她的眼神都是斜着的!
已经有些习惯他的恶劣,以晴也不以为意。凡事不是让着他,就是视而不见,反正一天之内,两人面对面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她忍!
这天早上,两人难得地一起吃了个早餐,本来动作就慢,又被容阎泽冷厉的目光不时寒彻地瞪着,可想而知,以晴的速度是多么的惊人,消化不良之余她根本也食不知味。
以至于容阎泽起身的时候,她的胃里还是空空的!可是见他离席,又总是用一副挑剔不满的目光看她,即便没吃饱,以晴也选择了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房间,见他换了衣服,以晴正想欢呼解放,还来不及雀跃,一道冷鹜的嗓音瞬间将她打落了地狱:
”愣着干什么?还不换衣服?!”
”呃…去哪儿?”
一怔,以晴心里开始敲起了拨楞鼓,伴君如伴虎,想到要跟他一起,她的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一股强烈的排斥。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一个人闷在家里!
”逛街!你不是很喜欢买东西吗?!”
横冲地回了一句,容阎泽拿着亮起的手机转向了一侧的阳台,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扁了扁小嘴,以晴扭捏着有些不想动,昨天逛了一天,她都要累毙了,再说,该逛的她都逛了,该买的礼物,她都买齐了!
好讨厌啊!她可不可以拒绝?
以晴刚抬起脚步,突然一道温柔磁性的嗓音低沉而起:”早,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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