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接二连三的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警鸣响起,亲眼目睹了车子开走,唐棠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目的达成,他深深的松了口气,身体虚脱地靠在座椅,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间,手机滴滴地响了两声,唐棠并未睁眼,不用看他也知道,是那个人给他发回来的短信,无非就是告诉他,他的外公这次被带走,是真的出不来了.....他就这样待在车里,一直到傍晚,灯火亮起的时候,唐棠才开了车离开。
避风港,一如往常般热闹,唐棠走了进来,酒吧的装潢没变,只是物是人非,他心底忍不住惆怅万分。
悦耳动人的钢琴旋律响起,少年的琴技越发的出色了,过去身为作曲人的唐棠自然能从他弹奏的曲子中感受到他的变化。他嘴角扯起苦涩的笑容,多久了?似乎两年前给过舒歌两首曲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写过曲子了......如今,沉醉名利与算计的他,已经再也找不回从前的自己。
TAE这个名字,早在他沦陷金钱地位的时候,消失无踪了。
他双眸泛起了迷离的光,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却怎么也醉不了人。
夜色清寒,冷风呼啸,酒吧里的旖旎灯光,叫人陶醉的音乐旋律......却是叫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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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警方收到匿名信件,一盒录像带,里面清洗记录的林荣晟谋害陈茹默的种种经过.....在警方宣布拘禁林荣晟的时候,唐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毕竟,他亲手送进监狱的人,是将他养育成人的外公,虽然他害死了他的母亲......毕竟连着骨血,看见他苍老颓败的面容时,唐棠还是忍不住动容了。
林荣晟也许做梦都没想到,将他算计彻底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外孙,而他身后,还有一个他更加想不到的人。
林荣晟等待起诉,一直被视作嫌疑人的林庭延终于被可以保释。
这一天,天又飘起了雪,林庭延有些狼藉的从肃静的公安厅走出,一脸胡渣,完全没有以往干净的模样。他远远便看见纤细的身影,风中摇曳。
即便她站的很远,风雪吹打,林庭延却是心疼。他疾步走下台阶。走近时,才看清她苍白的面容,脸颊又消瘦了一圈,在看见他的一刻,泛红了眼眶。
下一刻,林庭延反手反手拥住她,紧紧的用力。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见,林庭延依旧沙哑地开了口......
舒歌紧蹙着眉头,双手紧紧地拥住他,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的一刻,她真的恨惨了陈茹默。
一连多日,她都心神不安,直到老周说,他今天可以无事释放,她总算放心了下来,甚至不理会他们的阻拦,硬是要来这里接他。
直到刚才,寒风刮过她的脸颊,冰冷的雪花飘落在她身上,看着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舒歌才猛然明白了,兰泽的那一番话。
唐棠的车子缓缓地开了过来,隔着车镜,望着风雪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眼袋泛着苦涩。
陈茹默死在了他的算计之下,而他的外公,种种罪名加在一起,怕是死罪也免不了了。他做了那么多,只为了那个人给他的一句允诺。
凝眸出神许久,唐棠推开车门走下车。
“舅舅。”
他走了过去,喊了林庭延一声,也不理会是不是打扰到他们此刻的相处。
林庭延抬头,对着唐棠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淡,眼底却是深沉。
莫名的,林庭延扣着舒歌的手不断握紧,隐约的,他觉得事情这样的发展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在幕后控制一切,包括陈茹默的死,七叔被捕。
“我听说,你在负责茹默的葬礼。”
车子在公路上缓速前行,唐棠取代了老周的,充当起了司机,而林庭延,则跟舒歌一同坐在后座。
唐棠听了林庭延的话,眼角掠过一丝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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