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受伤了,得先去医院。”
淌着鲜血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徒步走着,此刻的他,根本无心自己身上的伤,更顾不得狼狈,只想出现在她面前……
“舒歌……她在等我…”
林庭延干涸开裂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舒歌……”
他的脚步,越来越不稳;终于,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直到晕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始终挂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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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日落西山之时,乍寒微凉;舒天言双手扶着轮椅把手,神色严肃地坐在庭院中央,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松开过;枯萎的树叶被从远处飘来,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飘零,灰色的衣角轻微摆动着。
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安静的陪伴这位年迈的老人。
这个时间,舒歌已经离开了吧……
“首长,起风了,我推您回屋吧。”
老陈小心的步履走到舒天言身后,双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正欲推着舒天言回屋,却被他制止了动作。
老陈会意,松开手,在舒天言面前的椅子坐下,凝眸不语。
“老陈啊,歌丫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良久,舒天言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苍老的面容,布满岁月的鸿沟,疲色之中又夹着几许难以看透的情绪。
当得悉舒歌双手被废,失聪失语时,他恨不得将加害她的人全部揪出来,可大火残留的现场,苍茫人海,他根本无从下手,唯有将气都撒在了林庭延身上。
老陈闻言,愧疚地低下头。
“跟林先生查到的结果差不多。”舒歌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老陈暗地追查绑架林初雪的人,可是那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了下落。
“大火烧毁了一切,附近的痕迹也都被雨水冲刷了干净,线索全部都被掐断了;小姐的车子,是她自己找代理开会颐和山庄的,当时的代理司机确定,是小姐亲自交给他的钥匙……至于林初雪小姐,只查到是在一家美容院,可是那天摄像头坏了,所以并没有拍到她当时是被什么人带走的。”老陈紧锁着眉头,如实说道。
“看来,对方是做足了准备才动手的,而且这个人还非常熟悉他们几个人,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得手。”良久,舒天言一口肯定道。
老陈拉拢着脑袋,默认舒天言的话。
即便分析有条有序,可是没有证据,又拿什么去揪出这个人来呢?
“阿庭那有什么消息没有?那个混帐小子,让他签字就给签了,这回可怨不得我了。”下一秒,舒天言冷哼一声;清晨,陈家的小子带着林庭延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来找他,惊愕之余,他更多的是恼怒。
纠结了一整天下来,老人家是越想越生气。
当初死乞白赖地求着他,嘴里嚷叫着说,不管怎样都会找到舒歌……结果呢,这离婚协议书才刚交到他手上,就立刻签字了……
想到这里,舒天言再次一股的恼火。
看着舒天言脸上的怒意,老陈干笑着,沉默。
对于舒歌跟林庭延的事情,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从不多发表言论。他心里觉得,尽管离婚了,可舒歌这次真正得了林庭延的心……
“难道不是?”老陈的沉默,舒天言直接当做是默认,他两手一摊,情绪越发的激动。
“前阵子倒是像个痴情种子,转眼又是绝情得叫人心寒,当初要不是舒歌坚持要嫁给他,我还不乐意他当我舒家的女婿呢。”
“首长,其实,只要小姐高兴就好。”
良久,老陈低声讪讪道。
他的一句话,成功让浇灭了舒天言满腔的怨念,怒了努嘴巴,硬生生将剩余的话变成了沉默。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孙小姐自己选择的。”
“是啊,都是她选的……不满意我又能怎样?”
看着舒天言一脸无奈,老陈还想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他连忙掏出。
“嗯。”
“是。”
接连应了两声之后,老陈平静的脸色忽然拧眉严肃起来。
他收起电话,抬头正视着舒天言:“首长,林先生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说小姐在B市军区医院……”
舒天言闻言,凝眉,抿唇不语。
“在赶往军区医院的高架桥上,跟一辆失控的泥头车迎面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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