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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茵现在心思都在沈烁熙生病上,哪有空玩什么浪漫,她皱着眉看着宋年年,“别闹了,快把温度计拿来,我再测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发烧了?”
宋年年咳了一声,“测什么啊?你以为你是天仙么?一来烁熙的温度就降下去了?生病还不正常,就像是她这种装了一肚子心事的人最爱生病了。”
贺茵不理她的话中有话,自己起身去床头的手抽里拿温度计,宋年年在一边都傻眼了,她不在没多久,怎么贺茵对这里就像是家中一样熟悉,连小件物品都知道放哪儿了?
贺茵拿起电子体温计对着沈烁熙的额头一测,“嘀”的一声,宋年年的心悬在了嗓子眼,贺茵则是舒了一口气,可很快的,她转过头怀疑的看着宋年年:“38度2?”那眼神不仅充满了怀疑,甚至带着一丝丝愤怒。
宋年年连忙解释,“这最开始的温度是烁熙自己测得,我也是听她说的。”
“她自己测的?要朋友是干嘛用的?”果不其然,贺茵一听见是沈烁熙测的,重心立马就不在欺骗与谎言上了,她对沈烁熙还真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毫无怀疑。最主要的是现在贺总的心思都在心疼沈医生上了,哪儿有心情去理会宋年年。
宋年年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同时夹杂着幸灾乐祸,她嫉妒的是贺茵对别人的确是多疑的,可她也真的对沈烁熙是实打实的信任,幸灾乐祸的是沈烁熙隐藏在贺茵身边这么久,还愣是把人一个聪明伶俐的美人弄成了缺心眼子,真不知道缺心眼子贺知道后会是什么感受。想必像是贺总嗔恨心这么重的一个人,以后俩人就算排除万难在一起了也定会秋后算账。
“行了,既然你来了,我就把烁熙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宋年年洗完手拿着外套就要出去,贺茵看了沈烁熙一眼,“这个时间出去?”
宋年年嬉皮笑脸的,“没办法,我哪儿像是贺总日理万机的,咱小民就得抓紧一切时间挣钱。”
贺茵没有理会宋年年的胡言乱语,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沈烁熙的脸上,语气淡淡的说:“宋医生,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
宋年年拿着衣服的手一僵,随即她笑了,“我说你们姐俩还挺逗,明明都互相在乎,干嘛一个做冷酷一个做漠不关心相爱相杀的样子?”
贺茵冷冷一笑,没什么感情的说:“总之,我提醒过你,宋医生。”
“宋医生”三个字被贺茵加重了音量,她的表情和态度都是宋年年从未见过的,那种杀人不见血的气场也是格外的强大,宋年年对着沈烁熙的方向比划了一个十字架保佑的姿势,哎,看来以后还有她受的。
宋年年一离开,贺茵就把空调关了,顺便还把空调遥控器藏了起来。
她不明白怎么有人这么无知,明明发着烧还开着空调,这不是捣乱么?
贺茵试图与沈烁熙交流去医院,但没想到这沈医生病怏怏的却还是非常的坚定,“不去……我自己就是医生,没什么大事,我每年都会发烧一次,正常的,好好的一去再染了病,又折腾又麻烦。”
贺茵气得不行,“你不去医院那总得吃点药吧?”
沈烁熙无力的躺在床上,“不吃……这又不是什么大病,是药三分毒。”
贺茵真是被激怒了,她又气又恨的盯着沈烁熙看了一会,没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
现在虽说已经是秋天了,但夏天的余热还没有过去,秋老虎也是有人受的,贺茵特意又从橱柜里给沈烁熙拿出一床棉被,从头到尾像是包粽子一般给她包上了。
沈烁熙有苦难言,苍白的脸庞被汗水侵染,居然染上了一层薄红。
贺总这还不满意,又去到了一杯热水,“来,喝了。”
沈烁熙闭着嘴皱着眉,说什么也不肯,贺茵原本还气恼,可看她这难得孩子气的模样笑了,“沈医生,你是在撒娇么?”
沈烁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贺茵,如果是她平时,那锐利逼人的目光还能姑且下一下贺总,可偏偏这时候眼神湿漉漉的,虚弱极了,再配上额头那湿漉漉的碎发,贺茵真想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使劲的欺负蹂/躏。
“快点,乖乖喝了,喝了之后睡一觉,我在这守着你。”贺茵柔声哄着,如果不是担心沈医生的身体,她还挺喜欢这样的沈烁熙,起码柔柔弱弱的,不再那么干练独立,摆出一副天塌下来还有她顶着的架势,是人就会有脆弱的一面,她到底希望沈医生将这一面只展露在她的面前。
沈烁熙到底是被扶起来了,她捧着水杯,艰难的喝着水,这一喝,汗流的更加的厉害了,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
“快点喝,喝完了先眯一会,我再去给你弄点粥。”贺总一边说一边捋袖子摩拳擦掌的,沈医生没什么力气,却不得不拒绝,“你会做么?别折腾我了。”
她在贺茵家住了那么久,别说做饭了,什么时候看她高抬一下双手做做家务?
贺茵翻了个白眼,接过沈烁熙的水杯放在一边,紧接着,她又捏了捏她的脸,“你放心吧,我会的多着呢,咱这才叫真人不露相。”
感觉被捏脸的沈医生已经整个人炸毛了……
贺总趁着她还此时反应慢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之际,先行偷溜进了厨房,沈烁熙摸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了半响,却又突然的笑了。
她等待了期盼了惦念了这么久的日子,虽然还不甚明了,但终究是到来了不是么?
贺总也并没有欺骗沈医生,她的厨艺的确不错,她平日里只是太过忙碌,忙到没有时间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任何事情。
所以当冒着香气热腾腾的粥被端上来时,沈烁熙眨着眼睛不敢相信这是贺总做的。在她的想象中,给她做粥的贺总很有可能给她端上来一份水米分开的“汤”,或者干脆端上来一碗硬硬的大米饭。
贺茵自是看出她的疑惑,她先扶起沈烁熙,给她靠了个背垫,“我喂你吧。”
沈烁熙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她摇了摇头,接过了碗,“我可以的,没那么矫情。”
“嘁,一点都不柔弱,不招人可怜。”贺茵小声嘀咕着,沈烁熙听到了唇角微弯,她搅动着粥勺,“皮蛋瘦肉粥?”
贺茵点头,“是啊,以前妈……”贺茵眼神暗了暗,“以前家里有人生病,最爱吃我做的粥了。”
虽然说的依旧含糊,但沈医生却明白,她的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好赖在贺总的心里撕开了一个口子,她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排斥着隐瞒着,字里行间都有想要倾吐的欲/望了。
贺总做的粥很好吃,稠度适中,清爽可口,不需要小菜,就这么吃着沈医生就很满足,很适合她的胃口,贺茵坐在一边巴巴的看着沈医生,眼神从期待到柔和再到怜悯,被沈烁熙尽收眼底,吃到最后,沈医生偏了偏头,脸微微有些红,“吃饱了。”
“好。”贺茵把碗接了过来,她又摸了摸沈烁熙的额头,感觉温度退了一些,她舒了一口气,把碗端了出去。
沈烁熙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流声和贺茵哼着的小曲,眼睛有些热的。也许身体的疲惫更能透露人内心的软弱吧,刚才贺茵的眼神她是读懂了,却更加的让她心酸以及心疼。
洗好碗筷,贺茵又端着一个脸盆进来了,她笑眯眯的坐在沈烁熙的身边,柔声说:“我给你擦擦身子吧。”她早就看出来沈医生想要洗澡,又怕她不答应。
沈烁熙不说话,盯着贺茵的脸看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
贺茵心里很是满足,她细心的给沈烁熙擦着脸,额头以及双手,嘴里念念叨叨的:“这叫物理降温,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打针吃药都不行,必须用这种土办法。”
沈烁熙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轻声说:“你很会照顾人呢。”从这方面来说贺总到不像是装的,能感觉的出,她对于人的照顾流程很熟悉且体贴,从小到大,以她的背景身份自然不用去照顾别人,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她的母亲曾经长期卧床过。
贺茵一听就美了,“你现在才知道?咱也不是总需要别人照顾的,不是我吹牛,以后谁喜欢上我谁就幸运了,我可是温柔体贴记性好又低调的可人呢。”
沈烁熙被逗笑了,她知道贺茵是为了她心情好才特意这么说的,擦完手上,贺茵抬起头看着沈烁熙,咽了口口水。
沈烁熙立即敛了笑容,生硬的拒绝:“不用了。”
贺茵:……
“没想到沈医生这么封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贺总看着沈医生别扭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的,沈烁熙白了她一眼,“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嘁,也不知道谁以前还非让我给她洗澡呢。”贺茵的话轻飘飘的,实则是有些发虚,沈烁熙吃了东西身体好多了,头也没那么沉了,贺茵自然是感觉到了,她想了想,说:“你的睡衣呢?”
“干什么?”生了病的沈医生变得警觉起来,贺茵看着她觉得格外的可爱,“我换上跟你躺一会,匆匆忙忙过来很累的。”
沈烁熙被噎的没话说,看着得意洋洋去换睡衣的贺茵勾了勾唇角。
沈医生的睡衣跟她的性格一样,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穿在她的身上高贵淡雅,穿在贺茵的身上愣是媚意十足,尤其是走动间胸前那一抹若隐若现,贺茵去洗漱完之后直接钻进了沈医生的被窝,“真香啊。”
沈烁熙有些难为情的往里蹭了蹭,“我发烧别传染给你。”虽然是用了她的洗漱用品,但贺茵身上的桃香不减反浓,够得人心痒痒的,她生病本就没有抵抗力,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远离这妖孽。
“怎么会?”贺茵长胳膊一伸,搂住了沈烁熙,“平日里都是你抱着我,今天总算轮到我抱着你了。”
也许是这话说的暧昧不清,也许是沈医生今天状态不大好,向来腹黑脸皮厚的沈烁熙弄得头也抬不起来,涨红着脸被贺茵搂进怀中。贺茵可是惬意急了,今天她才发现,沈医生平日虽然胆子大,但真正到关键时刻实践环节也就那么回事吧,她很喜欢这种占主导位置的感觉,这才是她贺茵应有的高度嘛。
“不忙么?”沈烁熙小声问,她的话让贺茵一下子想起了贺颖的电话,她的眉皱了皱,“没事。”
“家里的事?”沈烁熙伸手去抚平贺茵的眉毛,贺茵叹了口气,“嗯,有时候真的挺累的。”抱紧怀里的人,贺茵喃喃低语,“感觉就像是一个怪圈,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出来,算了,到底不能怎么样。”
沈烁熙不去插话,静静的嗅着贺茵身上的桃花香。
“曾经也想过,这样的家还有什么留恋的?可我总是不甘心。”贺茵搂着沈医生絮絮叨叨的说着,沈烁熙终究是身体不适,在贺茵的怀里,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贺茵低头看着沈烁熙纯净的脸庞,黑暗中,眼睛却亮的发光。
没错,一直以来她是想着要逃离这个家,甚至要去报复,去悔恨,拿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可勇气却永远支撑不了她的野心。而现如今,给她勇气的人已经变了,她空虚的心也一点点被填满,那本就镌刻在骨子里的骨气已经叫嚣着要冲破牢笼了。
心里想着,眼中看着,难以控制的,贺茵吻了吻沈烁熙的额头,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心悸难忍,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片红唇才肯罢休。
末了,贺茵看着沈烁熙叹了口气,还真是红颜祸水,连她这样有魅力的女人都被勾引了,沈医生绝对是一枚妖孽。
熟悉的人就在身边,还有那份不曾有过的依赖,贺茵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梦里,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牢牢地束缚住,嘴被一片唇火热的吸引,她呢喃着,挣扎着,身体扭曲着,却怎么也躲不开那一道炙热,始终被人牢牢控制着,到最后,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时,她低吟着叫了一声:“沈医生——”,整个身子再无力气化作一摊春泥。那份触觉,那份牵绕,那香气,那体贴都是如此的刻骨,一点也不像是在梦中,贺茵迷迷茫茫的,任沈烁熙的嘴无休无止的纠缠。
第二天早上起床,贺茵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手里揪着被子盖住了下/身。
快三十岁的人了,活了这么久,如果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那可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沈烁熙正在旁边梳着头发,看见贺茵行了,她笑了笑:“我做好饭了,你这觉倒是睡的踏实。”
贺茵不敢动弹,那敏感处的湿冷犹自作祟,沈烁熙奇怪的看着她,“干什么?平时一提吃的你比谁都精神,今儿长精神了?”
贺茵呆呆的看着沈烁熙,看着她言语间一闭一合的嘴,整个脑袋都开始发懵了。
她唇/梦了……她居然……她太无耻了,梦就梦吧,为什么在那样的梦里,沈医生是在她的身上而不是身下?她居然还……还那么享受……发出那种声音……
沈烁熙狐疑的盯着贺茵看了半响,她走上前前,用手摸了摸贺茵的额头。
贺茵却像是触电了一般,一把推开了贺茵,踉踉跄跄的趿拉着拖鞋往外走,弄了沈医生一个莫名其妙。
贺总的小别扭持续的时间很长……
就连吃早饭的时间,她都用碗遮着脸,摆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势偷窥沈医生。
沈烁熙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悠闲的吃着小粥,时不时的舔舔唇。
贺茵看的莫名的烦躁,身体又开始有了反常的反应,两腿不自觉的交叉变成二郎腿造型,这下沈医生明白了,她勾了勾唇,拿起旁边的报纸挡住了脸。
有时候,被偷香的人比偷香的人更惶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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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上的,贺颖就黑着脸坐在了贺茵的办公室里。
秘书小心翼翼的端茶倒水伺候着,贺颖看着表,脸上冷得能结冰。
当贺茵拎着包潇潇洒洒走进来的时候,看到贺颖怔了怔,眼里冒火的看向秘书。
小秘书吓得花容失色,“是……是贺总不让我通报的。”
贺颖盯着贺茵看了一会,她挥了挥手,对秘书说:“你出去吧。”
小秘书得到命令,立马消失不见。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一时间就只剩下姐妹两个人。
“昨晚你没回家。”贺颖冷冰冰的说着,她拿起旁边的茶杯,吹了一口茶叶。
贺颖没说什么,放下包,脱了外套,走到老板椅前坐了下来。
“老头子很生气。”贺颖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她脾气一向不好,无论对谁,也只有贺茵能让她如此隐忍按捺。
贺茵耸了耸肩,“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不会以为还能掌控我吧?”
“不能么?”贺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直视贺茵。贺茵打量着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她能想到,以她爸的性子,她不回去,势必会将一切都发泄在贺颖的身上。
“你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被发现了。”贺颖的声音淡淡的,表情也如常。贺茵的脸色却变了又变,那可是她花了几年的心血积累的人脉,都是围绕在老头子身边博得他信任的人,是怎么被发现的?
贺颖似乎能看透她的想法,“老头子多疑,你见识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