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亥说着双眼一红就流下了眼泪,擦也擦不干。不管她心里盘算得多好,如今母子分离却是一定的。而且努尔哈赤到底会不会回心转意接回她,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额娘,你说的话儿子会记着的,儿子以后得了空定会去看您的……”多铎跪在阿巴亥身前,看她哭泣的样子,终于也忍不住伏在她的双膝上痛哭了起来。
次日一早,前大妃乌拉那拉氏只带了五个宫人被侍卫押送出了汗宫,来相送只阿济格、多尔衮及多铎兄弟三人及家眷。
庆格尔泰看着容颜憔悴的阿巴亥,心里百般滋味难言。一开始她也是当事情全都是阿巴亥做的,连多尔衮和她这个儿媳都不放过,事后回过味来,她立刻就想清楚了阿巴亥是绝对不可能害多尔衮的,她马上将动手之人锁定为皇太极。她很清楚地知道前世登上汗位最后弄废了其他的三大贝勒南面独尊称帝的皇太极,是绝对有这个本事的。这件事情让她心里寒,也让她最终清醒了过来,皇太极的势力是不好撼动的,她就算知晓先机也是白搭。如今不好再和皇太极海兰珠对着干了,而野心勃勃的阿巴亥被休离开沈阳,正是不能再影响多尔衮却是好事一桩呢。
庆格尔泰想着,上前扶起对着多尔衮哭得不能自已的阿巴亥道:“额娘放心,我以后定会好好照顾十四爷的,有了空闲也会同他一道去看您的。天色不早了,额娘快些动身吧。”
阿巴亥抬头看了庆格尔泰一眼,若是从前她必定不会轻饶了庆格尔泰,只是如今多尔衮还有依仗科尔沁的地方,她只得忍着了。再看多尔衮的神情,不似从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知道这个儿子对自己还是起了嫌隙,心里苦涩不堪。只得叮嘱阿济格多提点两个弟弟,又让多尔衮多注意身子,这才上了马车出了沈阳城。
这边母子一一离别,四贝勒府里皇太极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这日好得差不多了,特地让海兰珠将额尔登额抱到他身边,看着白白软软的儿子,他极为高兴。甚至抱着小儿子见了济尔哈朗和岳托,对着两人道:“不出七日,汗阿玛将会对明朝动兵,估计这次的领兵前锋没有我的份了,多尔衮和多铎肯定会被带上,你们俩到时候可别和他们争了,也告诉萨哈璘和杜度一声,免得惹汗阿玛生气。”
济尔哈朗性子比较好,只皱了下眉头没有说什么。岳托却是冷声道:“征讨明朝岂是儿戏?大汗倒也相信多尔衮和多铎。”
皇太极的手指被额尔登额抓着,低头看着只会流口水的儿子,他这个时候却觉得很能理解努尔哈赤的心思,偏爱的儿子确实不一样的。
海兰珠站在房门外听了片刻,才叩响了门,推门而入对济尔哈朗和岳托点了点了头,看向皇太极故作不满地娇嗔道:“你说着正事怎么留额尔登额在这儿?也太不认真了,就算想教孩子,也得等他大了才成嘛。”海兰珠接过孩子,看他抓着皇太极的额手指不放,都有点嫉妒了,儿子竟然这么黏他。
皇太极笑了下,转头看向济尔哈朗和岳托:“时候不早了,你们俩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不迟。”海兰珠抱着儿子暗想幸好之前让厨房做的饭菜分量足够,不过素菜多而肉食少,也不知道济尔哈朗和岳托吃不吃得惯了。
而当她看着皇太极几个撑着笑脸吃着素菜居多的膳食,这才满意地抱着孩子离开,却见满珠习礼铁青着脸进了府。
“哈日珠拉,出事了,和额尔多额有关。”满珠习礼眼神复杂地看了海兰珠怀中的孩子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海兰珠低头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满珠习礼,当听他说外头突然传起的谣言时,脸色也因为惊怒而大变,怀中的额尔登额好似也感受到她的愤怒,“哇哇……”地大哭出声。
“没事没事,额尔登额最乖了……”海兰珠忙哄着孩子,见他不哭了才让乳娘抱了他下去,才对着满珠习礼道:“你随我一道去见四贝勒,出了这样的流言,那人想坑的不单单是我一人,还有四贝勒。”
满珠习礼用力地点了点头,随着海兰珠一道往正房去,只是瞧着海兰珠生气的样子,有些自责地道:“自从你嫁给四贝勒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消停过,若是阿布和额吉态度鲜明些,若是我争气些出息些,应该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海兰珠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弟弟道:“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之所以会这样,不过是因为利益二字罢了。皇太极势大碍了一些人的路,我得皇太极的宠爱也碍了一些人路,如此而已。”
满珠习礼被海兰珠这番话给震了下,心里头暗道汉人的学问果然高深,看来自己也该找个机会学学汉字和汉人的学问才成呢。</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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