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芸其实对孙伟铭总是插手政府事务也是有自己的看法,尽管孙伟铭十分了解政务,但毕竟他已经不是县长,应当在政务工作上适当放权,但县长邢继科却是被他步步紧逼,几乎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这使得现在的县政府有点权力真空的状态。
邢继科作为县长,都无法与孙伟铭的强势相抗衡,方志诚只不过是一个招商局长,尽管有市委书记在背后撑腰,但真的能拿到自己的绝对控制权吗?
戚芸在这个问题上,在心中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第二天的县长办公会议上,戚芸提出了将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的归属权调整方案。邢继科深深地看了一眼戚芸,心中存在极大的疑惑。戚芸是主管招商引资的,她为何会将这块肥缺踢给别的部门呢,这让他极为不解。
接下来,便是几个副县长陆续讨论,虽说意图不明显,但都对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很感兴趣。不少人都早已听说关于招商公司的消息,不仅找到了全省最大的担保公司,而且还从华夏银行处拿到了很低的贷款折扣,一旦收入囊中,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点。
戚芸轻轻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清声道:“按照伟铭书记的意思,招商公司优先考虑挂靠到土地管理局或者,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
邢继科听到“伟铭书记”,眉头立马锁了起来,他顿时心头一片敞亮,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邢继科捧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淡淡道:“招商公司既然带了招商二字,轻易更改所属权,这怕是不妥吧?而且,招商公司一开始是以招商局去年的奖励资金注册的,理应为招商局的下属机构,如果擅自更改的话,会不会导致招商局不满?我认为,此事还是要听取一下民意,不能说改就改,否则会引起不好的负面影响。”
戚芸早已猜到邢继科会出面阻拦,她笑着解释道:“继科县长,此事我也是进行了充分的考虑。我认为,招商局的定位还是以中介职能为主,至于实际的资本操作,应当由其他部门负责。”
其他副县长纷纷表示赞同,尤其是主管土地管理局的副县长廖贵东。
廖贵东清咳一声道:“我认为戚县长言之有理。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虽然带着招商之名,但实际是资本操作的公司,应该由国资这边负责统筹管理,所谓专业人做专业事,这样更加贴切一点。我认为,土地管理局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一定会运作好这个平台。”
邢继科脸色阴沉,廖贵东显然是副县长中,自己最不待见的几个人之一。
邢继科知道自己在县长办公会上并不占优,如果继续讨论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弱势,摆了摆手,沉声道:“调整方案还是暂缓吧,毕竟招商公司是由招商局一手推动的,若是现在调整的话,难免会影响到招商局同志们的情绪。”
戚芸没有继续多说,伸手捋了捋流汗,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毕竟,她心中对此事还是有些其他想法的。
县长办公会议过后,戚芸给孙伟铭通电话,汇报了会上的情形,“邢县长在此事上有不同的意见,所以此次会议没有通过调整方案。”
“哦?”孙伟铭拧了拧眉头,不悦道,“邢县长莫非不知道是我的意见吗?”
戚芸苦笑道:“我与邢县长说了,不过邢县长认为还是要考虑到调整后的影响,认为会降低招商局同志们的士气……”
孙伟铭轻哼一声,手指点了点桌面,道:“此事我知道了,看来他还没有认清楚形式啊。”
其实,县长办公会议上的结果,对于孙伟铭不重要,他也不一定非要调整招商公司的控制权,只是要重压一下方志诚,让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对之束手无策。
县长办公会议上的消息恐怕很快会传播出去,方志诚将面对招商局内部的质疑,他能够承担这种压力吗。若是承担不了,那么方志诚必须要与孙伟铭低头,如此一来,便达到孙伟铭驯服他的目的。
正如孙伟铭的所料,县长办公会议结束之后,谣言四起,不少人都听说东台招商服务公司面临着调整,原先准备进入这一机构的员工,无疑便开始摇摆不定。
招商局面临着方志诚上任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军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