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泊漾浮台已浮进之前那道光障处,玄炼此时眼角微微泛起了红来,轻声道:“差不多了,前面便是阳间,你们速速回去罢!”
清尹宿阳望着他,满心不舍,道:“师父,我,我定会好法子好生规劝门人,教大家放弃强行修仙的恶法,做好自己,修好人生,哪怕只是较之常人活得久些,不得飞升,亦是一大幸事了!”
玄炼点了点头,叹道:“好孩子呀,若是无果便寻你自己的小日子幸福过便好,莫要让自己背负太多过于辛苦了!还有,寻到了这么好的姑娘,还修个屁的仙,娶回家过日子生娃子,才是人间正道!”
清尹宿阳听完,脸上好一阵的羞涩,小声道:“师父,莫,莫要取笑弟子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见玄炼手中光球一翻,泊漾浮台便直直穿过了光障,而我、苌菁和清尹宿阳三人均感被刺目白光封住了双眼,而光障另一端传来了玄炼地呼喊声——
“孩子,莫要挂念为师的,好生活着罢!”
过了许久,眼前的白光渐渐消逝不见了,而我们三个人,亦觉足下再不悬浮的飘台,而是踏在了实实在在的土地上。
睁开一直紧闭的眼睛,才发现此时竟然置身在一处山脚下,而四周风和日丽,天上更是万里无云,哪里还有之前那般潮湿及阴冷,更没有甚么浮台及掌台人。
“师父!”清尹宿阳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望着天际深处,无声哭泣了起来。
望着他这副样子,我竟跟着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握住了他的手臂,柔声安慰道:“宿阳,你别再哭了,看着你这样,我真的,真的好难过啊!”
才说完这句话,眼泪竟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他的感觉我能懂,于他来说,玄炼好比爹爹娘亲于我一般重要,故,那种伤痛若非亲身经历,想必是不会了解的。
“你跟着瞎伤甚么心?”苌菁似是有些不解,用力地捅了捅我的额头,“小宿阳伤心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让他舒服点儿不好啊!”
微微抽泣着,我喃喃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好多记忆都连接不上,这一回来了添潮国,竟将那些都搞明白了,原,若不是因着要我长大,我娘亦不会死得那般早,而梵阳门口口声声说爹爹与娘亲是叛徒,殊不知,竟是门人野心,妄想攫取龙族之力来达成自己野望,而......”
心里疼着,鼻子便更酸了些,我不由得低下头去,任凭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到地上,再钻进土里消失不见。
清尹宿阳此时亦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轻地环住了我,道:“于我来说,门中之事更是在震撼,竟同我之前所知完全背道而驰,哎......”
苌菁见我们两个这副模样,只是轻轻地摇着头叹着气,而我却从他一直盯着我们看的眼神中读一丝落寞与悲伤。
过了许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宿阳,惟儿,咱们还是赶紧回梵阳门罢,早点寻了螭去,无论他是人还是龙,总要见一面才好!”
勉强收敛了情绪,我点了点头,道:“对,当务之急还是先寻云螭要紧!”
然,向来以事为重的清尹宿阳,此时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昂着头望着天空,双肩似仍在颤抖。
心中好生心疼他这副模样,我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身,道:“宿阳,你别再难过了,看着你这样伤心,我,我的心就疼,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清尹宿阳忽然低下头来转身向我,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眼眶微红怔怔地望着我的眼睛。
许是他目光过于热烈了,我被他这么一盯竟手足无措了起来,一股浓浓的温流涌上了我的心头。
自打下山以来,每逢遇到危险时,他总是会出现,湖边是这样,上山路上是这样,入了门派,他为了我多次触犯门规,与门中弟子为敌,甚至对抗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