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凌夙掌门冷哼一声,道:“你等三人跑来这里,可有何事么?”
一把将清尹宿阳扯到身后,我直面着她,道:“我是来寻我兄长玄天的!”
宿风一听便瞪大了眼睛,吼道:“我呸,你等小辈,怎敢直呼师兄名讳,真真儿放肆了!”
凌夙掌门一怔,跟着斜了我一眼,道:“找玄天么?哼,他自是不会见你的!”
“为,为甚么?你怎的会在这里,你,你可是将我兄长如何了?”听她这般说,我是又惊又怕。
之前从玄天的话中,我隐约听出他同这凌夙掌门似有旧怨,如今她出现在此处,如何能教我不担心兄长安危?
轻蔑地笑了笑,凌夙掌门讥道:“看你这一副忧心忧思的样子,还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兄长的,倒真真儿没看出来,玄天那一本正经的脾气还真有办法,竟是让你能如此死心塌地的为他赴汤蹈火!”
清尹宿阳面色一惊,旋即问道:“掌门,你此话怎讲?”
“哎,真是可悲啊!清尹宿阳,你真真儿是教我失望透顶啊!”淡然一笑,跟着长叹出声,凌夙掌门淡淡的回答道,“我一直认为你聪明通透,却不想事至如今, 你竟还懵然不明!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亦是无妨,今日你们眼前所见一切,皆是我同玄天合谋而来,而你等几人,不过这策谋中的几只小卒而已!”
全身剧烈颤震几下,清尹宿阳的口中喃喃道:“小,小卒......”
凌夙掌门并未被他样子打动半分半毫,继续冷冷道:“是又如何?当初我令你任昼惟等人妄为,便是要他们几个懈怠不勤。若非我下令全门上下对他们作睁眼瞎子,他们又如何能轻易闯到这禁地之中?又如何能助得玄天破冰而出?这一切若非已安排停当,凭你等这大摇大摆不知小心的样子,怎能出入这禁地如出入那无人之境,而我又不闻不问呢?”
我与苌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齐齐震惊地望着清尹宿阳和凌夙掌门。
我真没想到,之前那般放纵我肆意妄为的清尹宿阳并非真心对我喜爱,而是背后隐藏着那般巨大的心机阴谋。
心如同被谁捏在手中拼命揉捏,疼得我竟一时忘了流泪。
清尹宿阳的身体仍旧在颤抖着,声音轻到让人听不清楚。
“掌门!”他许是挣扎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你竟是为了......”
面对着他的语结,凌夙掌门淡然,道:“不错,一切皆是从昼惟上山那天起始的。玄天身为冰炎之主,在你们将藏匿在断竹内的赤潋带上山之时,便有了感应,自是他的告知,我才会收你等入门,亦才会有这些种种,方得来今日的成功!”
苌菁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故,故,你并非什么占星仪告知有故人之子上山......”
凌夙掌门望着他,脸上阴恻恻的冷笑着。
努力让自己不再颤抖,清尹宿阳佯装镇定地问道:“掌门,弟子斗胆再问一句。弟子实在不明,这般局作得如此之大,真是只为取回赤潋剑么?它本为门中之物,若是向惟儿索要,以她的(小生)子定当即刻归还的,缘何,缘何要这般......”说到此处,他没再说下去,而那“下作”二字,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凌夙掌门道:“莫非你真迂腐至此么?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赤潋剑,而是与之呼应的冰炎剑!”
清尹宿阳摇了摇头,大为不解道:“请恕弟子不明......”
将目光自他身上移开,凌夙掌门冷淡地说道:“不明便不明,你亦无需懂得,如今龙族虽说没甚动作,却亦是大敌当前,那些不该你顾的,你不用顾,速速回去苦修,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所谓成大事者不掬小节,儿女私情更是应早早断了!”
清尹宿阳目光黯淡了下来,拱了拱手,嘴角颤抖着发不出一言。
“至于你们!”凌夙掌门又将目光投向了我和苌菁,扬声道,“既是连我梵阳门的衣服都换了,虽说不是俊杰亦算识得时务,将这山中一切忘个干净,速速下山罢,梵阳门不留你们!”
“我不懂!”如钉在原地一般,我沉声吼道,“你说兄长骗我,他缘何要骗我?他, 他不是我爹娘的师兄么?”
“哈哈哈哈哈!”凌夙掌门放声大笑了几声,跟着冷冷说道,“哼,师兄不假,又能怎的?你又可知么?玄天恨昼潜同凌雪入肉蚀骨,没一掌劈死你,已算他顾念同门之情了!”
她的声音好冷,如同冰山底下穿堂而过的寒风,冻寒刺骨。
“你,你胡说!我,我不相信!”我二目圆瞪,额头上原本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此时凝结成珠,一颗一颗地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