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使得!”起身赶紧推辞,铃兰的脸颊一红,“好美的琴啊!”可是当她的手触碰到那琴身的时候,眼睛冒出了光芒来。
琳儿用极为不解的目光看着我,跟着我看到她的手偷偷的掐了一个决,声音便传进了我的心里。
(公主,你什么意思啊,那是藁琴啊,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
没有理她,我继续微笑着看着铃兰和嵇康:“既然二位当我是朋友,那便收下罢,别再推辞了,昼惟在这里祝你们生活顺遂幸福美满!”
收下了琴之后,他们俩喝完了杯中茶之后,便离开了。
“公主,那柄藁琴很难得的,你费了那么大辛苦才得来的!”琳儿坐在榻上,拿着一瓶百花酿一边喝,一边好奇的问道,“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问吧!”见她喝得小脸微红,我叹了口气,拿下了她手里的酒瓶,“你是不是想问我,那铃兰姑娘的手可不可以治好啊?”
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殷切的盯着我。
“她是能治好的,怕只怕,有些人的命却救不活了!”望向窗外正在低垂下来的夜幕,我啜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今晚,注定不会太平了!”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鼓打三更,门外突然晴空惊雷,跟着如豆般大小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哎呦!”琳儿从后堂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真是,啊!”尖叫声大起,她指着仍旧倚在榻上,喝着酒的我,“公,公主,大晚上不睡觉,你,你想吓死人啊!”
没有说话,我继续喝着酒,感觉有些微熏了,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挺拔颀长的身影,和那如光如阳的脸庞。
“啪啪啪啪!”
门在琳儿掌了灯出来的时候被拍得山响,跟着就是凄厉的女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夜。
“昼姑娘,昼姑娘,求求你,开门,开门,出事了,出事了!”
赶紧跑过去下了门栓,琳儿打开门把人让了起来:“铃兰姐,你,你这是怎么了?”扶住一头撞进来的人,她急切的问道。
一下扑倒在我面前,铃兰抱住了我的腿,哭道:“嵇公子,被官府抓走了,怎么办?”
“什么罪?”扶起她坐下,我倒了一杯酒给她,语气非常的淡。
摇了摇头,她吃力的握起了酒杯,把酒喝了个干净:“我不知道,可是,我好怕,我好怕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她再次跪倒下来,“求你了,昼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只要能救嵇康,纵是要了我的命去,也可以的!”
“你为什么要救他?”我目光灼灼的问道。
“因为他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直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神里透出了坚决。
“我救不了他!”一用力把她扶了起来,我淡淡的说道,“嵇康是一定会死的,但,我却能让你知道真相!”
没错,嵇康是一定要死的,因为嵇康死了,逆位之星才能归位,毕竟,他下世临凡要体会的荣与辱,都已经体会过了,铃兰的出现已是意外,不然,早在他罢官之时,就应该回去了!
“我知是谁害他!”眼泪如珍珠断线一般不停的往下掉着,铃兰的声音颤抖,“是洛承言,是他跟司马昭将军说嵇康题反诗,还说他辱骂朝廷!”
琳儿一听顿时急了,大骂道:“好个混帐东西,竟能做出此等不是人的事来,我要去教训他,我要去教训他!”
说罢了,她真就手掐遁身咒,要离开!
“破!”我随手一扬,便化去了她的法术,声音有些嗔道,“你给我安静!”虽然声音不大,但威力却绝不小,琳儿登时收了声,“若是嵇康死了,铃兰姑娘,你预备如何?”满意的瞄了她一眼,我又转头问向了那铃兰。
“我也不知道!”用那双枯手掩住了脸,她哭得更伤心了,“我该怎么办?”
叹了口气,我摇了摇头,道:“我送你的那柄琴,名唤藁琴,是那青要山中藁木所化,而那琴弦则是那苟草所成,苟草走,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木如藁木,服之美人色,我这般说辞,铃兰姑娘可懂么?”
“我明白了!”坚定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她似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二位姑娘且保重,铃兰告辞了!”
她才走至门口,我便一闪身到了近侧,道:“你莫不想知,那苟草服用后,除了会美人色外,还会怎样么?”
摇了摇头,她竟是对我惨然一笑,便推开了门,快步走进了雨里。
“那苟草服了,会先死后生,之后,却是如何都死不了的!”琳儿追在雨里,大声的喊道,“铃兰姐,你可千万莫做傻事啊!”
倚在门槛上,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不知怎的,心口竟是丝丝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