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小庄说话,他转向伍六段,道,“既然要修复的是这件,那事前的准备就不太够了。我还需要一些别的工具。”
这方面,伍六段倒没有为难他,非常爽快地说:“你列单子吧,我让人去准备。”
苏进正要转身,他接着又意味深长地道,“对了,我刚才忘记说了,本次夺段的时间一共是三小时。三小时后,不管有没有修复完毕,都是要对比结果的。你的时间,可要抓紧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是很明显,拿取工具的时间也要算在苏进的修复时间里。
苏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没问题。”
苏进很快列好了单子,杂役拿着单子,飞奔而去。
单看他奔跑的速度来说,倒是不像有要拖延的意思。
在他去取工具的时候,苏进也没有闲着。他把谈修之送来的箱子里的设备取了出来,开始对着碎片进行测量研究。
同时,他拿起纸笔,一边测量,一边把数据誊写在了纸上。
文物协会提供的只有毛笔,他使用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一个个工整的馆阁体小字清秀舒展,带着他独有的意韵。
小庄在旁边看着,突然间想了起来,之前他们在总结甲卷时,围着赞叹了一番的那笔字,也是苏进写的!
真是能人无所不能啊……
虽然没有什么道理,但是突然间,小庄的心就定了下来,对苏进的信心又莫明增强了不少。
苏进认真地写着,一排排文字、一个个数据写在了纸上,写了一页又一页。
另一边,黄三段打好了腹稿,已经开始工作。
青铜器修复的第一项工作,始终都是整形。他拿起旁边的木块,开始锯切打磨,制作垫底的模具。
小庄往他那边看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地把目光移回到苏进身上。
之前看过苏进华丽的表演之后,现在看黄三段的工作,就觉得磕磕巴巴,笨拙得要命了。相比之下,还不如苏进写字来得好看呢!
苏进写得很认真,他不时拿起一个碎片,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形状。
直到几个杂役同时跑回来,推着一辆车停在工作台旁边,开始从上面往下卸东西,他也没有抬头,仍然专心致志地书写着。
光是前期的这些测量与计划,苏进就用掉了半小时。
中途,伍六段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总共只有三小时时间,可记住了。”
苏进连眉毛都没有颤一下,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最后,苏进终于停下了笔。
他一手执笔空悬,另一只手翻看着那一张张白纸,从头看了起来。
直到全部看完,他才把毛笔放到一边,清洗了一下,搁回笔架上。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他也做得不紧不慢,甚至还带着一些悠闲之意,完全不觉时间之紧迫。
洗完笔,他开始洗手。
旁边黄三段埋头工作,额角沁出了一点汗水。这时,他已经做完木底,开始捶打炉盖。清脆的捶打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惹人心烦。
苏进往那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他擦干双手,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苏进终于拿起那些青铜碎片,开始工作了。
他拈起一个碎片,把它放到某个位置,再拿起另一个,放到另一个位置。
他的动作极为流畅,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好像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它将要放到什么位置了一样。
短短的两分钟内,所有的碎片全部被摆好了。
小庄松了口气,喃喃道:“36片。”苏进一边摆,他一边在旁边数着呢。
直到这时候,他才依稀看出来这些碎片原来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它看上去应该是一个铜鼎,碎成这样,一般不可能是自然原因造成,应该是被人为砸碎的。同时也能看出来,碎片边缘的锈蚀同样很厚,应该不是近期被砸碎,而是过了很多年了。
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小庄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
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这个铜鼎的碎片,并不是完好无损的,在长期的堆放挤压中,大部分碎片都已经变形。
也就是说,苏进想要修复它,不可能简简单单地把它拼起来,而要先把碎片重新捶打定形!
但是,它碎成这样,连基本的鼎形都失去了,要怎么样才能知道碎片原先是什么样子,应该被捶打到什么程度才算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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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办事,快到车站了想起来还没更新,然后跑回来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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