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明天我在家,给你补习。”苏木答他一句,不紧不慢地抛出一句话。
苏逸知脸上提起的贼高兴的笑容僵硬住,随后掉下来,半是哭半是笑地说:“叔,算你狠,我学习还不行吗,不就是学习吗。”
苏木:“是为你好。”
苏逸知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桌上的白色手机上,他兴奋地捧起手机,跳起脚,叫:“我靠,叔,你是给我买的手机吗,还是苹果的。叔,你真好。”
苏木放在唇边欲喝水的动作顿住,平和地扫了他一眼,道:“不是,别人的,你可以放下你手中的东西了。”
苏逸知脸上的表情碎掉,干巴巴地笑了笑,不在意地将手机放回原处,眼神看向别处,不着调地说着:“噢,我是说这手机看着怎么有点儿旧,屏保还那么土,机身摸起来一点儿也不顺手,垃圾手机啊,我才不想要咧。”
怎么可能不想要,这明明是最新出来的苹果手机好吗!还是限量版的……怎么可能不想要……这怎么可能垃圾,那都是骗人的。
苏逸知睁大眼眸,问:“这不会是刚才矫情女掉的手机吧?啊呸,不是,就是刚才扶着你进屋的以为阿姨,啊呸,不是,是大姐姐。”怎么一连串说错了这么多话,见鬼了,真是。
苏木抬眸,面无波澜地看他。
矫情女?
“哈欠”。
隔着一条街道的叶浔洗完澡后将自己用被子团团围住,可身体不听使唤,就是不住的颤抖,还一直不停地打喷嚏,一连着就是七八个,病情来得太迅猛了,也比她想象中的严重,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发低烧了。叶浔打算打开空调,吹了好一会儿,记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一块已经停电停水了,什么都干不了。她只能披着大衣下床去厨房点燃煤气灶,靠着煤气灶上燃气的淡蓝色火焰取暖。
这样下去,明天是不能出门了,拿回手机的事情只能暂搁一段时间,等天气好了,再去要也不迟。哆哆嗦嗦地就着天然气取了一会儿暖,不那么冷了,她才重新回到床上去。
屋子里是安静的一方天地,与屋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形成鲜明的对比。风打着卷儿在窗边流连,迟迟不肯离去,不久,她习惯了那呼啸声,睡意开始上涌,侧过身就准备睡,将陷入梦中,她于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人在狠狠地敲着门,似是不耐烦了,敲门声变成了撬门声,咔嚓咔嚓,仿佛咒语,捆住叶浔的神经,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浑身上下出着冷汗,被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搭在额前。
撬门声还没停止,叶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她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才睡了一个小时,就做了一些光怪陆离,乱七八糟的梦,将她惊醒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望向房门,没有声音,除了她自己的喘息声,以及外头愈发剧烈的风声。
彻底地没睡意了,她撑起半个身体开在墙上,双臂抱着肩,将头埋进双臂中,发呆走神。
今天晚上是不用睡了,就这样将就着过一晚上吧。
苏逸知打哈哈:“她把手机掉这里了啊,居然用这么烂的手机,果然很土。”豪……,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矫情女就是个土豪,而且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论人品,好像也还行,将他叔捡回来送回了家里,还喂药吃什么的,很贴心啊。
苏木不再言语,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屋外夜色深沉,雪花四下无规则地飞舞着,玻璃窗的边沿处已积蓄起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就近的一盏路灯在做最后的挣扎,亮光闪闪烁烁,隐约还可以想像出冰雪融化在它身上,发出的噗呲噗呲的小声响。
他拿起那个纯白的手机,划开屏保,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背影看,他再熟悉不过,那个背影是他自己,正在漫天的大雪里,昏暗的灯光下,独自前行着,画面可能做了特效,看起来苍凉辽阔,他的人影看起来并不清晰,甚至是模糊的。
但就是那一点模糊,反而更让人在意。
忽地,一阵狂风过境,从窗子的缝隙里挤进来,期间还发出奇怪的声音,类似口哨声,将他的注意力分散。他下意识地就偏头,朝着声音的来远处扫去。
窗子没关紧,留了一道缝,风雪正在不断地往里窜。
他看了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审视着跟前的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微光打在他脸上,他的神情莫测,看不出到底是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