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请大夫配药,需要五十两,买马要三十两,给我买的桂花糕要二十两,你不眠不休赶来,费了精神,再给你一百两,救了我一命,再给你一百两。”她笑嘻嘻地摊手一样样数给他听。
吴丹青涨红了脸,连声道,“哪里要那么多钱!请大夫买东西那些钱加起来连二十两都不要,你怎么能给我三百两!”
“因为我的命值那么多,如果那根簪子可以卖更多钱,我的命越值钱。”她将银票全都塞进吴丹青怀里,又将分成两份的碎银子塞了一份在自己荷包中,眯着眼答道,“所以你只要将赶路的路费给我便可以。”
“不行不行,你全部拿走!”吴丹青转眼又将钱全放在她手上,似乎还想说什么,支吾了几下,却又闭上嘴。
裴余殃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是日上三竿,原本的计划被忽然出现吴丹青打乱地一塌糊涂,撇着嘴摇了摇头,“那算了吧,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将钱还你。”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哪要你的钱!”吴丹青眨眼竟急出一头汗,瞅了裴余殃几眼,又自言自语嘟囔了几句什么。
她看在眼里,急得翻了个白眼,“吴大哥你要是有什么事便说,不说我走了啊,我还得连夜赶路呢!”
“姑娘家家怎么能三更半夜一人赶路?”吴丹青急道,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不如我和你一起上路吧。”
声音小得根本就听不见,裴余殃眼巴巴瞅了他半晌,恨铁不成钢长吁了一口气,拉着马就往官道上走。
“我说我陪你一起北上,我顺便回趟老家去看看我娘!”
话音刚落,裴余殃已经跨上马往北面疾驰而去。他目瞪口呆看着裴余殃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爬上身边瘦弱的老马,连忙追了上去。
“裴姑娘!你等等我!”
裴余殃一边扬着马鞭,一边回头望了眼身后笨拙的身影,唇畔的笑意更深。
或许是素日里见惯了嚣张跋扈的公子哥,见惯了鲜衣怒马的京中士子,她竟觉得这迂腐到傻的吴丹青比他们可爱多了。
她在病中原本是计划着给吴丹青开家小铺子的,眼下先解决了梧桐的事再说也不迟,或许他跟着自己也好,省得以后会再也找不到他。
有些事,遇上了便是遇上了,她改变不了爹被杨婉莹逼死的事实,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步步变得强大,然后所有的账,她会跟杨婉莹母子一点点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