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原本就关注这李筠婷,见着她甚至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当下便绷不住了,筷子和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一瞬间倒是席上的人全部都停止了动作,看着盛老太太。华氏倒是开口,柔声说道:“老祖宗,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圣母
盛老太太盯着李筠婷,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很明显是对李筠婷不满,只是话却不能这样直白说出来,倒是说道:“我想到那兰儿还生着病,我便是吃不下去。”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还黏在李筠婷的身上。
李玉溪和李玉泉两人,华氏是说过李汝兰无大碍的,只是这会儿看着祖母盯着李筠婷的样子,倒是心中打鼓,莫不是这落水倒是和姐姐(妹妹)有关?
李文烨倒是看着华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官场之人,对于看人识人是最明了的,便说道:“那母亲才需要多吃点,若是兰儿醒了,看到母亲瘦了,岂不是揪心?”现在不过是打个圆场,下午时候倒是华氏说着不小心跌入到池子里,现在看到这个情景,难道还有隐情?
看到李文烨和华氏两人这般,盛老太太自然联想到两人是在维护李筠婷,想到下午见着脸色苍白的李汝兰,更是眉头拧起,虽然这落水的事情,有华氏护着,倒是另寻了个名头,说道:“茜儿,你姐姐还昏迷着,你倒是笑得出来。”盛老太太冲着李筠婷发作。
这话也是重了,一时间席上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底下的丫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死死低着头,生怕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李筠婷倒是从袖笼里抽出巾子擦了擦嘴,说道:“我也是关心姐姐的,今日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不愿意见到的。姐姐落了水,我也是心急的。”
这般的说辞,倒是没有得到盛老太太的认同,人往往是这样,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不顺眼。而现在盛老太太看李筠婷便是如此,觉得她是个藏奸的,现在说的更是比唱的还好听。“我那可怜的兰儿。”盛老太太倒是说道,“我瞧着这府里是容不下我们了,倒是索性天晴了,去庄子上住罢了。”
这话便说的越发重了,华氏见着盛老太太这般维护李汝兰,倒是对李汝兰多了一份厌恶,只是口里仍道:“老祖宗瞧这话说的。”华氏倒是笑着说道:“兰儿落水了,我们都是担心,下午的时候,茜儿还同我说,明日开始抄经,想着给兰儿祈福,让她早日里好起来。”
盛老太太岂不知这是在给李筠婷台阶下,华氏本没有处罚李筠婷的心,若是有,那也不至于说着从明日起开始抄经。“那便抄百卷的金刚经吧。”盛老太太说道,金刚经全篇不到万字,既然想着要处罚李筠婷,便这般说道。速度快的,一日可抄写三四篇,更何况马上近年关,李筠婷也十一岁了,想来是要教导些事宜,抄这些个经书,需要月旬的时日。
华氏尚未开口,倒是李筠婷细声说道:“孙女省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李文烨倒是给母亲布菜,给母亲的碗里盛了荫米猪肚汤。“母亲还是吃的太少了。”
盛老太太的脸色稍缓,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今日的汤是不错的。”我不说话不代表我不知道
老太太的心情多云转晴,席间的人松了一口气,倒是继续动餐,只是难免偷偷瞥向李筠婷那里,琢磨着李汝兰落水究竟同她有什么关系了。
李筠婷倒是神色不变,用着汤匙舀了汤,今日里的汤,她倒是同老太太觉得那般,确实不错。
晚上华氏同李文烨回了房,自然说到了李汝兰落水的这件事情。
“你不是说,是兰儿没有看清楚路,不小心跌了吗?怎的老太太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李文烨说道,声音倒是没有指责,只是平平,他是知晓他夫人的脾性的,等着她的解释.
华氏叹口气,也不知道老太太会在吃饭的时候发作,把李筠婷落得没脸,便说了当时的情景,和自己的猜测。甚至后来还招了青黛,细细问了当时的情况。青黛因着是李筠婷的人,倒是大着胆子说了,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却像是李筠婷推了李汝兰的。这般一说,华氏少不得又去敲打白薇白芷两人。
李文烨对两个女儿倒是可以一碗水端平,李文烨是同李筠婷下过棋,棋品如人品,李筠婷分明是个胸怀开阔的,而且确实如同华氏说的那般,是没有任何理由去推李汝兰的,只是说李汝兰自己故意跌落,也有疑点,便指出了其中的疑点,“虽然按照你说的,我也是看不出茜儿推兰儿的缘由,只是你说是若兰儿这般的作态,我倒是觉得不大可能。”那池水虽然并不深,只是针对成人而言,而李汝兰不过是十一岁的年纪,更何况冬日里的衣服沉重,背着跌下去,很有可能就入了水出不来了,“况且,冬日里结冰,若是一个不好,大夫都有可能回天乏术的。”
华氏虽然对这点还是想不通,但就算是想不通,她相信女儿的默认,还有直觉,这件事情定然是李汝兰在作祟,只是对夫君,华氏知道自己对李筠婷的偏爱,恐怕真这样说了,反而降了李文烨对李筠婷的印象,便说道:“所以我才言道,是兰儿不小心跌落的了。”
李文烨说道:“那便先这般吧。母亲既然不喜,不若开春了,把茜儿送到庄子养一阵子。”
当下华氏就落了泪,“我那可怜的茜儿只在我身边这几个月,你便要狠心把她送走。”华氏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老太太这样说,李筠婷和李汝兰其中一个人定是要去庄子住一段时间的,只是想到女儿要去庄子,华氏便心中不舍。
李文烨也有自己的盘算,“茜儿性子沉闷,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兰儿做的,下人看着都觉得是李筠婷动的手,她也不知道说些个什么。”李文烨想着若真是如同华氏说的那般,不是李筠婷推得李汝兰,倒是要高看她一眼了。
华氏听着李文烨的安慰,虽然心中不舍,只是知道,这事情大抵这样定了,只是盘算着,到时候送到京郊的庄子,让人好生照看着。倒是西城区便是李玉泉,也可以帮扶妹妹。
李文烨细语安慰着华氏,两人本就在床榻,已经梳洗过,便是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