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大半日旱路,但也够呛,一路上,许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上了船,许强才略为安心。也多亏了许强早早便打出了镖号,碍于是威远镖局镖,又是许强等人亲自护送。而且还仅是一个镖师搬迁而已,并非什么肥镖。自然没人肯硬着头皮上来啃这块鸡肋。
走水路,就没旱路那般危险了。
水上大概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京城。下了码头,一个四十出头男子带着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可算到了。”
这男子姓夏,名云生,是个药商,前些年才到京城扎根,以前和威远镖局打过几回交道。许强曾救了他一命,虽算是许强职责所,但他一直也感恩心,两人一直都有点联系。这回许强就是托他找宅子。
顾丽娘扶着肚子和他见过礼,许强与他寒暄了几句,约好一刻钟后茶楼香铭居见面后,才带着两家子人到了威远镖局京城一个分号,那里管事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给他们歇脚。安顿好妻儿老小,许强便自去忙了。
许强与钱贵全一道跟着夏云生去看了几处宅子,许强看中了西城临街一处一进小宅子,宅子不大,只有四间屋子,中间还挖了一口小井,院中还种了棵大树,看起来颇为雅致。后以一百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钱家毕竟人多,西南头较偏僻处买了个较大宅子,没多花银子。
交割了宅子,许强趁着天色还早,两人随着夏云生一道去置了些家具。
傍晚时候,许强才去威远镖局分号接了他们回来。许老爹和顾丽娘对这宅子挺满意,两个小家伙东瞅西瞅,看啥都觉得鲜。四间屋子,顾丽娘与许强一间,许老爹一间,两个小家伙一间,还有一间留作厨房。十多石粮食分别堆许老爹和孩子屋里。周车劳顿了一段日子,大伙都累了,略作收拾,随便对付了晚饭,便歇下了。
次日,许强请了秦平他们几个来家中吃酒,顾丽娘肚子大了,眼看着都生了,没法操劳,只得请了钱婆子和齐慧娘过来帮忙整治饭菜。吃了酒,许强又拿了三十两银子与他们,算是这回酬劳。秦平几个推辞了好久,才收下。
钱婆子见许强给他们银子,回头和钱大明一说,钱大明叫她拿了十五两银子给丽娘。
“可算安顿下来了。”许强叹了声。
“可不是?不过一切还算顺利了。”顾丽娘与他算了算账,“这回咱们进京花费还算小了,租船吃饭宅子什么加起来总共花了两百零八两,咱们总共还有三百九十两。”
“如今正是田地买卖恰当时候,这两天我就去问问附近有没有人卖田地,有话便置上一些。”许强主意一向很正。
“嗯,这两日你多操劳一下。”京城物什比外地都贵一些,田地自然也不例外,今儿她听了,上好水田卖到十六两一亩呢,中等大概也要十一二两,差,也要六七两。按她想法,要买话就买近点,方便管理。这三百九十两也不能全买了地,顶了天就拿出两百两来置上一些便是了。
“哎,对了,有件事我想与你说一下。”这事搁她心里好久了,如果不做点什么,她会良心不安。
“啥事?”
“左右我们都到了京城了,趁秦玉他们还没回去,我想写封信或托个话把我们猜测告诉李婶,也好让他们有个防范。”至于他们信不信,有没有作为,她就管不着了。她这么做也算对得起自己良心了。
许强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妨碍,“这也行,顺便多写一封吧,我托人给妞妞她舅舅送去。”
秦平他们几个走时候,许强亲自去送了,把两封信托给他们后,也把自己猜测告诉他们,旁话也没多说。至于他们听后有没有反应,便与他无关了。
歇了几日,待顾丽娘缓过劲儿来时,便收拾了头面,着手挑选了一些土仪,带了一对孩子去拜访夏夫人。夏宅是一间三进房子,里面收拾得颇为整洁干净。夏夫人张氏亦是出身寒门,自嫁与夏云生后,跟着他吃了苦头,才有今天好日子。好夏云生也是个念旧情,发达了后也不像别人出去拈花惹草、寻花问柳。夫妻俩把日子过得合合美美。
许强对夏云生有救命之恩,张氏对许家很是感激,这会儿见了顾丽娘,也是热情周到。初次见面也没啥好说,只是寒暄了一翻,又聊了些儿女管家事儿,坐了半个时辰左右,顾丽娘便告辞了。张氏亲自送到了大门,待她走远了才往回走。
初次见面,颇此印象都不错。顾丽娘回到家里,心头狠狠松了口气。夏云生能念着几年旧情四处为许家奔走,可见是个有情有义,料想他夫人也不会差到哪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们一家子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有人帮衬着,便能此地站稳脚跟。所以能与夏家交好,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