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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完午饭,谢长珩起身道:“你先歇着。”脸色微微有些阴沉,“昨儿娘说完话太晚了,我现去找老五说几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连舅舅生辰都不顾了。”
“你去做什么?”初盈拉他,“要去……,也不能是为了兄弟屋里姨娘,不然传出风言风语来,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是他不争气。”
“知道、知道。”初盈给丈夫顺气,说道:“你要教训老五,什么时候不行?什么借口不行?过几天吧,本来事情就闹得不好看,再嚷嚷,越发大家没脸面。”
谢长珩静默半晌,终采纳了妻子建议,复又坐下,末了道:“咱们孩子,可得从小好好教导。”
初盈“哧”一笑,“是是是,教导出来跟你一样。”
“其实我小时候也淘气。”
“哦,怎么淘气?”
“有一年……”谢长珩回忆起儿时事,搂了妻子低声细语,一个说、一个面含微笑聆听,气氛说不出其乐融融。
初盈懒洋洋倚着他,抿嘴笑道:“你说这些,不怕肚子里孩子听见?以后出来笑话你呢。”
“敢?”谢长珩也是笑,又问:“近还想不想吐?难受吗?”
“挺好。”初盈这次怀胎很是顺利,自己都觉得诧异,——要不是普世师太说了前世今世,自己都要以为她瞎说了,“近基本没吐过,除了肚子太点,我都觉不出有什么变化。”
谢长珩笑道:“那就好。”
“倒是鼻子变灵了。”初盈笑吟吟说着趣事,“酸得酸,香得香。昨儿简妈妈让人煮了元宵,还没尝,我就闻出来是桂花馅儿。”
“小狗鼻子。”
“呸!”初盈半嗔半笑,佯作着恼,“你再说,我咬你一口。”
谢长珩目光灼灼看着她,眼里像是春日繁花盛开,带着无限春意,笑吟吟道:“咬吧。”说着,把脸轻轻贴了过去。
初盈被他弄得躲避不及,推道:“你压着我肚子了。”
谢长珩赶忙坐直身体,小心摸了摸,“没事吧?”突然吃惊了一声,“小家伙踢了一脚呢。”
初盈拍他手,“你挤着人家了,能不踢吗?”
“要不要紧?”谢长珩眼里是担心,——他并没有做爹经验,难免过于紧张,不安道:“要不叫大夫过来瞧瞧?”
“没事。”初盈觉得还好,刚才只是为了打住丈夫举动。
谢长珩却不放心,“叫人看看,反正也不用你出去费事。”
初盈想说别折腾大家不安生了,可是头一次怀孕也没把握,再被丈夫严肃脸色一吓,只好点了点头。
过后大夫来了,说是胎像很好没有任何异常。
初盈便优哉游哉享受日子,享受丈夫关心体贴,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加上天凉穿得多,越发显得身子笨重。
转眼进入九月,到处都是半黄半青残叶。
“奶奶?”隔着帘子,外面传来甘草声音。
初盈正窝屋里和谢长珩说话,不免有些缠绵举动,闻声慢吞吞坐了起来,整理好了衣衫,方道:“进来吧。”
甘草低着头,不敢往屋里四处打量,“早起锦哥儿吐奶了,听说不轻,后来连着吐了几回,请了大夫过去。”又道:“夫人也过去了,奶奶要不要去看一看?”
“这么严重?”初盈觉得不安,——上月里苏宜君才闹了事,没过多久锦哥儿就不对劲,难道这其中……,心不免提了起来。
她能够想到,谢长珩自然也能想到,微微皱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略作沉吟,“我过去看看情况,你先别过去了。”
“好。”初盈自己怀着孕,顾不上什么礼数不礼数,叮嘱道:“遇事别发火,回来慢慢商量。”——
以丈夫性格,不过是白交待一句罢了。
简妈妈从外面进来,低声道:“只怕五房有不干净东西,奶奶不去是对。”
初盈诧异道:“可是那天回来,苏姨娘不是给禁了足?门都不能出了,东西是怎么放过去?再说,五弟妹把锦哥儿当眼珠子似,哪能不仔细,岂是那么容易被人钻空子?真是奇了怪了。”
“谁知道。”简妈妈啐了一口,“真是晦气!”又道:“那苏氏本来就不安分,昨天不是说去了白云庵,或许求了什么符?再不就是扎了小人儿?总之是个祸害!”
这么巧,叫人不怀疑苏宜君都难。
或者,是晏氏借锦哥儿来设计苏宜君?初盈摇摇头,自己也是要做母亲人,想想都不可能,孩子是娘心头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