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好调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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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刚进初夏,正是人间四月芳菲时节。
盛二奶奶穿了一身绯色一群,群摆洒满了蔷薇花,头上金钗珠翠,一遍一遍染着漂亮指甲,总是嫌颜色不够红亮。
佩兰是她陪嫁丫头,后来给谢长盛做了通房丫头。
平时还是主母身边伺候,一如当初黄家时候,极为殷勤小心,笑吟吟道:“等晾一晾干了,再上色,多上几遍就浓厚了。”
“你说……”盛二奶奶蹙着眉头,“长房那位得什么病了?”撇了撇嘴,“这么矜贵……,不会是害喜了吧?我瞧着长房人喜气洋洋。”
佩兰小心回道:“难讲,没准儿是呢。”
盛二奶奶“哧”一笑,“可别闹到后,什么都不是就有意思了。”又道:“进门一年了吧,愣是半分动静都没有。要说秋绫也是个没福气,怀了孩子保不住,连自个儿都赔了进去。”
佩兰勉力一笑,——庶长子怎么可能让生下来?自己伺候二爷好几年,主母前头两个哥儿,还没发话让自己生呢。
主母不过是看戏不怕太高,说别人风凉话罢了。
盛二奶奶奚落了嫂嫂一阵,心头终于痛了些。
本来好好,自己可以跟着丈夫去外省,结果闹出米铺事,丢了官、赔了钱,丈夫暂时没事做,整天窝家里跟自己怄气。
早知道,就不该去招惹傅家人!
盛二奶奶想了一阵,又笑,“才进门一年,两个通房撵得干干净净,手段真真厉害,要是这次真有喜了。”看向佩兰,“还不知道要怎样打饥荒呢。”
佩兰道:“想来要安排,也是大奶奶陪嫁丫头,凝珠和浮晶正合适呢。”
哪知道这边说着闲话,下午就有消息传出来。
说是大奶奶叫了自己几房陪房,问了家里没成亲小厮,要把凝珠和浮晶亲事都定下来,一副火急火燎样子。
盛二奶奶瞧不明白了,诧异道:“她这是要做什么?不安排自己丫头,难道还外头另外买不成?病得脑子都坏掉了吧。”
初盈不是脑子坏掉了,而是以为自己活不长,想着赶紧把凝珠和浮晶定下来,至于豆蔻几个太小,只有以后让简妈妈留心一点。
凝珠忍了半晌,等到空了,方才进来问道:“奶奶,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不然话,怎么会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早点安排妥当不好吗?”初盈看着她,说道:“你和浮晶打小跟着我,该照拂自然会照拂。”又道:“你放心,人我会给你们看好了,嫁妆也不会少。”
凝珠摸不着头脑,出来找到浮晶,两个人偏房小屋子里说话,“你说,奶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咱们都走了,将来谁服侍奶奶啊?”
浮晶一向是个闷葫芦,闻言道:“不是还有豆蔻她们吗?咱们走了,自然有补进来,又不是什么离不了。”
“你呀。”凝珠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大爷身边都没有人了,奶奶会你我中间挑一个,结果一个都不要。”
浮晶皱眉,“你就那么想做姨娘?”
“你当我是为自己打算?”凝珠反驳道:“先头雨桐是自幼跟着大爷,秋绫是夫人赏,所以奶奶才不好处置。如同那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也不是、拍也不是,眼下大爷身边没人,不防着外头再挤进来别人吗?”颇为唏嘘,“万一夫人想起来赏一、两个,将来为难人还是奶奶。”
“奶奶都与我们说亲了,你想如何?”浮晶一向懒得多想,主母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过,反正老子娘都还傅家,“要不然……,你毛遂自荐去做姨娘吧。”
“你怎么净抬杠呢?”凝珠着急道:“奶奶让我嫁出去也好,做姨娘也罢,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只是奶奶呢?我想……,找机会跟亲家夫人说一声,从傅家选几个老实漂亮,好还是家生子出身。”
浮晶嗔道:“就你多事。”
“是,我多事。”凝珠站了起来,“如今大爷身边没有姨娘,马上奶奶喜讯又要出来,咱们不早早谋划,难道等着别人占便宜?”甩了袖子,“我去跟简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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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觉得自己越发懒了,整天光想睡觉。
从没听说生病生得想睡觉,还真是稀奇,上辈子成天和药罐子打交道,也不是这个情形啊。
这天突然想起,自己小日子好像过了。
这……,还病得连小日子都不准?
有个念头心里一闪而过,继而又摇摇头,然后忍不住再次想起,翻来覆去,后屋子里走了一圈,唤人道:“凝珠,去叫个大夫过来罢。”——
是好是坏,心里总得有个结果才行。
大夫来了,结果令初盈高兴要晕过去,要不是想着肚子胎儿,只恨不得马上回娘家一趟,再进宫亲口告诉姐姐——
大奶奶有喜了。
这个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似,很传遍谢家上下。
旁人都还罢了。
谢夫人自然是真心欢喜,嘱咐丫头们看着人,等大儿子一回来就告诉他,自己这边收拾收拾,要亲自过去看望大儿媳。
盛二奶奶早有猜想,听说后,撇了撇嘴,“喜事是喜事,只怕长房又要再添人,真是有喜有忧分不开呐。”
晏氏亦是高兴,初盈有了儿子地位稳固,对自己没有坏处。
唯独苏宜君心里不是滋味,——她和秋绫、赤芍那种丫头不同,每次谢长瑜过夜,并没有赏什么避子汤。
怎么自己进门都半年时光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眼看主母就要生产了,自己再不抓紧,将来只怕会被逼得紧,——何况,有儿子才能傍身啊。
难道……,晏氏给自己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也不对啊,自己从来不吃晏氏给东西,甚至连香粉、胭脂,都是自己丫头出去买,这方面看得很严很紧。
或者是长房那位……?
毕竟厨房人,她是可以随时安排。
苏宜君微微摇头,——不至于,傅氏是做嫡长媳,又是皇后妹妹,名声什么看得要紧。再说,自己又不是大伯姨娘,她跟晏氏只是妯娌,用不着这么费心费力,去做那损阴德事。
看来……,是自己运气不济吧。
苏宜君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又忍不住担心。
进门这半年来,发现晏氏其实是个难缠角色,自己会哄丈夫,她也会,——要不是自己和丈夫从小青梅竹马,只怕未必能占到便宜。
苏宜君心里起了怀疑,琢磨半日,决定找个大夫看一看,又怕家里找来人不敢说实话,便想从外头去请人。
只是如何避开晏氏和家里人,倒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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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珩晚上回来得知了喜讯,眼里带出笑意。
初盈却是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样子,晚饭也没胃口,——想着好好养胎,强迫自己吃了一碗,再喝了些汤。
“怎么了?”谢长珩跟着进了里屋,她对面坐下,说道:“听说有妇人害喜反应大,你是不是哪里难受?”
初盈低头,“心里难受。”
“心里怎么难受了?”谢长珩伸手扶住她,起身道:“你坐着,我去让人把大夫请过来……”
“不是!”初盈打断他,心里千回百转纠结。
今儿听简妈妈她们说,一早就知道自己有可能害喜,——难怪前几日丈夫答应那么干脆,原来是空口白牙胡说!
“不是什么?”
“你答应我事,原来是逗着我好玩呢。”
谢长珩一怔,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妻子说什么。
“我不管!”初盈心里三分委屈、七分撒娇,——反正丈夫精明厉害得紧,自己算计不过他,只能耍无赖,仗着眼下有身孕份上,“那天你都答应了。”
谢长珩看着像小孩子一样妻子,失笑道:“别怄气了,你先好好养胎。”
“害喜也是病。”初盈瞪着眼“据理力争”起来,要求不敢提太多,“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能反悔!这一年都不许收人!”
“好了,别胡说了。”谢长珩有点无奈叹了口气,“害喜怎么能是病?”见妻子瞪圆了眼睛,赶忙哄道:“答应你,说过话不收回。”
“真?”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初盈有些意外,先头大部分赌气恼火,没想到丈夫真答应了。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争取这一年有何用,反正过一年清净日子是一年。
至于以后……,以后事以后再说,或许自己还能想出别法子呢?嗯嗯,每天都缠着丈夫,以他为人,不像是会主动去收丫头。
倒是婆婆那边有点麻烦。
管得呢,还有一年功夫慢慢琢磨。
等到第二天谢长珩走了,初盈懒洋洋起床,把这件事跟简妈妈和凝珠说了,二人都是目瞪口呆,“一年不收人?这样也行?”
初盈反驳,“有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