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康心里冷笑，提到八少爷，玉入禅越发不会听话了。

果然，玉入禅不耐烦道：“破禅谋略过人，哪里用得着这老瞎子、小瘸子？他们两个说什么，你们便信什么？本少爷可没那闲心去分辨谁对谁错，总之，本少爷只要解药，旁一概不问。”

金折桂移开眼睛，心想玉无悔几个家将心里明白玉入禅做错事，却还处处听从他吩咐办事，就跟南城门外树林里玉家家兵一样迂腐得讨人嫌。

“……还有《推背图》。”范康赶紧补上自己念念不忘东西，向瞽目老人身上看了看，见羯鼓还，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暗想要不要叫玉入禅人去羯鼓里摸一摸？瞽目老人诡计多端，羯鼓里先放了本假，现当会放了一本真。思量一番，决心等自己解毒后，再亲自去羯鼓里搜一搜，免得《推背图》落入他人之手。

“九少爷、九少爷，”一去县城外打听消息人步来报，“八少爷拿下乐水县城，咱们玉家旗帜已经高高挂城门上，乐水城人大多向瓜州逃去了！咱们些去乐水吧。”

戚珑雪听了，也欢喜道：“玉九弟，咱们去乐水吧。”

范康心知玉入禅脚痛之处，因他见了玉破禅难免露馅，于是故作欢喜道：“八少爷少年英雄，果然是大器早成！经此一战，必定扬名立万！有他，慢说乐水，就算瓜州都能叫他拿下。咱们赶紧去投奔他吧，有他，大家伙都能安心了。”

玉入禅听了范康话，果然脸色古怪起来，任性地说：“乐水都叫宁王人包围了，去那里才危险。”说罢，又踱步走来，逼视着瞽目老人，看瞽目老人双目浑浊目不能视，又转向金折桂，“你们是一伙，你说，解药哪里？”

金折桂也算明白与玉入禅说理是说不通，这人虽年幼，却刚愎自用，甚至连眼前局势中敌我也不分，哪怕如今他们身上有玉将军令符，这目中无人傻子也不会把他们当做一派人。心知玉入禅此时听玉破禅破了乐水县城嫉妒得昏了头脑，咬牙摇头不语。

“啪！”玉入禅抬手给了金折桂一个巴掌。

金折桂心中恼恨，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蹭瞽目老人怀中。

玉入禅又提着金折桂衣襟要挟瞽目老人，“老瞎子，解药哪里？再不说，我便将你孙女扔去喂狼！”

范康远远地躺着，心里喜不自禁，甚至有些巴不得玉入禅当真将金折桂扔了去喂狼，好叫玉家跟金家结仇。

瞽目老人嘴角鼓动两下，一声叹息后说：“老夫从不留解药身边……需要好好寻一寻药材，配一配，眼下，只能用一味药来暂时缓解疼痛。”

金折桂眼睛一眨，却看戚珑雪手臂上紧紧地绑着布条，不时又割开手掌滴出毒血，心想玉家人已经设法替她去除一些毒了，那她伤势根本不太严重，她那般柔弱无力，多半是家时养成怯弱性子作怪，有心报复玉入禅那一巴掌，便做出窘迫、羞恼模样，“爷爷，不，我才不给他们童子尿……”

瞽目老人原是看戚珑雪并非恶人，又可怜她姑娘家无辜受累，再兼玉入禅虽不好，但也要给玉破禅一些薄面，所以要给她一味药缓解痛楚，此时见金折桂打断他话，明白金折桂厌烦玉入禅，两相权衡，他自然要站金折桂这边，顺口接话道：“你是女孩子，有什么童子尿。”

“花爷爷，要童子尿？”能是童子身，只有玉入禅一个。范康咽了咽口水，将目光盯玉入禅身上，浑然不觉自己一时激动，露出了贪生怕死小人模样。

“热乎乎童子尿，浇伤口上。”金折桂接了一句话，然后战栗着哭叫，“不要拿我去喂狼，我不想死。”

比之范康漏洞百出说辞，玉无悔等心里此时已经多半信了瞽目老人、金折桂，看金折桂哭，便安慰她“放心，那等残忍之事，我们是做不出来。”

十几道目光投玉入禅下、半、身上，甚至，丫鬟缃蕤也羞羞怯怯地向玉入禅腰间看去。

“……一定要热？”玉无悔问出这话时候，声音里藏着一丝幸灾乐祸，戚珑雪虽貌美、善良，奈何为了救她损了他两个兄弟，于是玉无悔心里难免会迁怒到戚珑雪身上。

“一定要热，那东西放久了，味道淡了，药效，也就没了。”瞽目老人也恨玉入禅打金折桂一巴掌，他虽看不见，但早听出玉入禅对戚珑雪说话时候那脉脉含情语气。

“九少爷——童子尿治病，并非杜撰。”玉无悔领着兄弟们沉吟道。

戚珑雪涨红了脸，嗫嚅道：“不行，不行，我伤不大疼……”叫玉入禅尿她手上，她情愿死。

玉入禅先愣住，脸上紫红如猪肝，“定是你这老东西胡诌……”

“九少爷，童子尿可以治病，不妨一试。反正，若是还疼，就是没用。到时候大可以再寻那花老头不是——童子尿又没毒，九少爷怕什么？”范康恳切道，唯恐戚珑雪推辞，玉入禅便连他也不肯“医治”。那毒邪门很，叫人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叫人一时半会死不了，眼下离着下次毒发时辰近了，他想着“童子尿”三字，就隐隐切切地看着玉入禅。

玉入禅一贯脸色冷漠，此时被众人盯着，不禁握拳咬牙，再听戚珑雪叫，秀气眉尖跳了跳，就算逃难他也是衣着干净整齐，此时却要戚珑雪手心里撒尿……“老瞎子，除了那……童子尿……难道就没旁可以治病？”

“莫非玉小官人不是童子身了？”瞽目老人反问。

“……我是。”想不是也没法子！玉入禅咬牙切齿，只是，当着戚珑雪面小解，还尿她手上，让他怎么做得出来这粗鄙事？

“那就些吧，贫道先替戚小姐试药。”范康恬不知耻地用完好一只手卷起袖子，急切地露出断臂，想叫玉入禅立时尿他手臂上。

“九少爷是不是没有尿意？些喝水！范道长说是，反正没毒，有没有效，试试就知道了。”玉无悔等立时递上水袋给玉入禅。

金折桂呜呜咽咽地看着脸色不好玉入禅，心里呸了一声。

“不，我一点都不疼……我能忍着，我不用……”戚珑雪推开搀扶她缃蕤，努力站起来地走了两步，示意众人她并非看起来那般病重。

玉入禅稍稍犹豫，咬牙道：“戚姐姐放心，事后，我定给你一个交代。如今治病要紧。”说完，示意缃蕤抓住戚珑雪。

缃蕤虽是戚珑雪丫头，但玉入禅救了她们主仆又令玉家人对他们照顾有加，这一路上她早将自己当成了玉入禅丫头，因此玉入禅一个眼色过来，她便用力地抓住戚珑雪手腕。

玉入禅又拿出帕子，亲自用帕子蒙上戚珑雪眼睛。

戚珑雪羞愤欲死，摇摇欲坠，却又想依着玉入禅性子，她若当真昏倒，他不知要她手心里尿上多少，于是咬牙强撑着道：“九弟，不用，真不用……”

“九少爷，贫道来替戚小姐试药。”一个小少年尿液能有多少，范康心知玉入禅心里只有戚珑雪，必定会将“药”多给戚珑雪一些，便厚着脸皮地再三要求替戚珑雪试药。

玉入禅毫不理会范康话，一会子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童子尿又没毒，姑且试一试；一会又想，那等不洁东西撒戚珑雪冰清玉洁手心里，将来跟家中长辈说起，家中长辈也会答应他与戚珑雪婚事。于是拉着蒙着眼睛戚珑雪，叫缃蕤帮着拉，唯恐戚珑雪狼狈模样被旁人看去，就向树林深处走去。

“哎，戚姑娘伤口小，不用那么多……省着点……”树林里，戚珑雪呜咽声伴随着哗哗水声传来，范康着急地趴地上冲着树木后玉入禅

作者有话要说：玉家下人不是不知道范康是奸，而是职业规则要求他们无条件听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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