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章无名便是一呆,悲伤的神情转瞬即逝,快到容胤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章老师,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意识到失态,章无名忙连忙伸出手握了下,然后打开桌上眼镜盒取出眼镜搭上,镜片后的眼神看不真切,但语气充满歉意:“不好意思,容先生与我一位故友实在太相似,以至于看到容先生,还以为是故友回来了。”门神传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苏北在旁插嘴。
他的话成功引起章无名的注意力,后者目光从他身上掠过,然后停在他手腕上,脸上掠过一丝惊异的神色,笑容愈发地温润:“请问你是?”
苏北冲他笑笑:“你好,我叫苏北。”
章无名目光闪烁了下,极慢地说道:“苏先生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这话说得太温柔了,太莫名其妙了,苏北当即愣怔,心里更因为他这句话,无端端的有些酸,有些涩。
而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得令苏北不敢相信,章无名对于他们所说的深信不疑不说,还表示会全面配合。于是容大神棍掐指一算,略一琢磨,决定事情解决要趁早,今晚便是好个好时机。
商量完正事,章无名硬要做东,请他们在学校旁边的菜馆吃了个便饭。
一顿饭吃下来,明明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章无名就像是一名长辈,不停地为他们夹菜盛汤,还和容胤交谈甚欢,总的来说初次见面,感觉不错。
……
回去的路上,苏北懒懒地揉着肚皮,那盘剁椒鱼头太有味,以至于他多吃了一碗饭:“容胤,你说章无名为什么留那么长的头发?”一头墨发用青色缎带绑在脑后垂至腰间,配上秀美的姿容,整个人就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般,更别说那温润如玉的性子,难怪李丹丹会倾慕到如此地步。
“个人喜好吧。”容胤随便的应了一声,他更在意得是章无名既然对冥巫山和鬼域族祭司所有了解,又为何不知道凰蔓寨的存在,而且按照章无名所说,他们祖上应该有些渊源才是,但祖上留下的书籍里根本没有提到任何章姓人士。
“对了,章无名的声音同我看到的幻觉里男子声音一模一样,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容胤沉吟了一下:“暂时想不出。”章无名这个人的确有些神秘,可周身并没有不干净的气息,再说今天初次见面,他也不能贸然断定什么。
苏北哦了声,又问:“晚上的事,我能帮什么忙?”
“你的任务就是守着蔡阳,让他成功毁掉画。”言罢,他伸手拍了拍苏北放在腿上的手背:“别担心,应该没多大问题。”睡住不放
“好。”见他神色轻松,信心十足的样子,苏北暗暗舒口气,与鬼交手,并非儿戏,稍不注意就会变其同类。以前容胤每次与鬼怪斗法,他的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恨不得冲上去做点什么,事实上他也真冲了上去,只是在经过几次弄巧成拙后,他放弃了,他知道听从安排,便是对容胤最大的帮助。
深夜一点半,正是鬼魂最活跃的时间,亦是一天最阴之时。
“这符咒虽然丑了点,但是能保证你们不被鬼魂上身,”艺术系的教学楼下,容胤把事先准备好的符咒,一人分了一张,画符咒从来就不是他拿手的事,更何况他们一族所使用的符咒是名副其实的鬼画符,繁复且诡异。
蔡阳将符咒小心翼翼的揣进衣袋里,章无名则看着符咒意味不明地笑了:“据说由你们族祭司画出的黑色符咒可以请到阴兵。”
容胤同样似笑非笑地扫他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的确有此说法,他也曾私下试过看以他能力能否画出黑色符咒,孰料刚下笔就一口鲜血喷出,但凡力不从心的事,硬要行之,这便是下场。
章无名含笑解释:“还好,之前特意研究过鬼域族的历史,没想到命运会让我遇到你们,真是荣幸之至。”
“听你这样说,忽然觉得你不去做历史老师真是一大可惜。”
相比起他们两人的谈笑自如,苏北却在很认真地给蔡阳重复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蔡阳,等会画中人一走出画,你就立即用容胤给你的符水画满整张画纸,中途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管,更不要停笔,我会在旁边一直陪着你,就算真发什么事,也有我为你挡着,你只管专心做你的事,记住了吗?”符水是容胤花了大半天时间赶制出来的,专门用来消灭画中人。容胤说,章无名这个正主来了,冒牌货想要成形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绝好机会,届时李丹丹的鬼魂和冒牌货同时显身,他无暇顾及两头,指不准会突发什么变故,所以他们必须配合着来,他的任务是守着蔡阳亲手毁掉自己的作品,容胤的任务是超渡李丹丹,超渡不了的话,就让她灰飞烟灭,横竖目的只有一个,让李丹丹离开,冒牌货消失。
蔡阳神色坚定地看向苏北,握紧拳头:“小北哥,我都记住了。”
苏北点头,望向容胤:“什么时候上去?”
容胤抬手看了下表:“差不多了,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