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净说这些没用的!”安远侯堵回了弟弟的话,靖江侯咽下后面的话,嘿嘿笑着嘀咕道:“一定得派能干得用的管事去!”
“嗯,这话还有点道理,我看,就让阮大去吧,多带些人,多带些银子。”安远侯转头看着儿子商量道,水砡满脸笑容的微微躬身应道:“阮大爷过去,那是最稳妥不过,赵五哥他们后天一早动身,咱们要不要和他们搭个伴?”安远侯捻着胡须拧眉想了想,轻轻摇着头道:“不妥,两家合一处,太过招眼,各走各的吧,这事我叮嘱阮大,让他明天去寻趟赵五哥,说说话,认识认识,往后时常通着气就行。”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水砡笑着奉承了一句:“我明天让人提十万两银子带着?”安远侯想了想,点了点头。靖江侯长舒了口气,舒心的拍着折扇笑道:“等挣了银子,我这修书的事就能办一办了!”安远侯闷气的‘哼’了一声,瞪了弟弟一眼,靖江侯也不在意,打着呵呵站起来抱拳告辞回去了。
和水莲同时,俞远山也收到了李小幺的信,短短半张,廖廖数语,却看的俞远山心里紧一阵松一阵热的发烫,强压着心神,绷着脸忙到过了晡时,急忙锁了帐从梁王府帐房里出来,往元丰会馆方向奔了两步,突然收住步子,抬手重重拍着自己的额头,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往安在海在开平府的宅院奔去。
安家驻在开平府的姚大管事听俞远山略略说了两句,眼睛睁得溜圆,一下子就口味过来,忙陪着满脸笑容,不停的弯腰谢道:“俞大人大恩??????我们家主不知道得多感激??????”
“那也不能感激错了,这是五爷的大恩!我不过传个话,也不敢不传不是?好了,赶紧跟我去元丰会馆,凭你一家之力,那可差得远呢。”俞远山拍着姚大管事的肩膀,爽朗的笑着说道,姚大管事恭敬的连声答应着:“五爷就不用说了,我们家主早就交待过,那是主子,俞大人也得谢,俞大人稍候片刻,我去取点东西,片刻片刻!”一边说,一边急奔进来,果真是片刻就出来了,一边紧跟着俞远山往外走,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一卷薄纸塞到俞远山手心里笑道:“俞大人事务繁多,这天气热成这样,这点买冰钱大人千万别客气。”俞远山顿住步子,捻了捻手里的纸片笑道:“也罢了,就当小安子这猢狲孝敬我了!”姚大管事暴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恭敬的让着俞远山上了车,直往元丰会馆去了。
元丰会馆直亮着灯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姚大管事紧跟在钱会长后面,再后面跟着十来个衣履光鲜的梁地商人,一起出了正堂,钱会长眼睛里带着红丝,神情却清爽里透着兴奋,下了台阶,转身拱手笑道:“各位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刚接了信儿,赵爷和张爷这一天都忙,就今早上能抽出几分空儿,我和老姚得赶紧过去候着,这一趟能得几分利息,可都在五爷手里呢,各位赶紧去忙,明天一早动身!”十来个人杂乱的拱手笑应着,也不敢耽误,各自道别回去忙了,钱会长让着姚大管事,两人并肩出了会馆大门,俞远山约了赵五哥和张狗子用早点的地方就在边上,两人也不用车骑马,走了小半刻钟进了酒肆大门,一径往里面定好的雅间进去。
等了好大一会儿,俞远山才陪着赵五哥、张狗子一路说笑着进了雅间,钱会儿和姚大管事急忙逼着手恭敬的迎出来,赵五哥和张狗子客气的长揖还着礼,一行人寒暄客气着落了座,俞远山坐了上首,姚大管事居末陪着,五个人说笑着吃了早饭,赵五哥和张狗子事多也不敢耽误,和钱会长约了明早启程的时辰地点,和三人别过,自去忙了。
钱会儿拉着俞远山,一边往梁王府方向走,一边低声说道:“俞爷,昨儿一夜都商量好了,这一趟,商会一共十四家大户,每家拿两份干股出来,一份孝敬五爷,一份孝敬俞爷,咱们元丰商会,往后还得靠俞爷多照应。”俞远山摇着折扇,凝眉沉默了半晌,仿佛下了决心般收了折扇,看着钱会长和姚大管事低声说道:“咱们都是梁地同乡,就得互相照应着才都有好日子过,五爷门下也不只我一个,我看这样,安家只拿一份孝敬五爷,另一股就算了,余下的十三家,这干股分成四份,还有安大人、钱大人和唐大人呢,这独食可吃不得!”俞远山用折扇轻敲着钱会长的肩膀开起玩笑来,没等钱会长说话,姚大管事拱手笑道:“这两份都省不得,回头跟我们家主说了,也必是这个意思,再说我们六老爷还领了份大的呢!”
“老姚说的在理。”钱会长忙笑着赞同道,俞远山哈哈笑着不再多说,三个人又细细商量了几句,眼看离梁王府不远了,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