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各家亲友们也都来了,今天来绝大部分都是直系亲友,不只是应景来道喜,还要来凑热闹,闹闹洞房。
杜俊带着杜太太和冯氏早早来了,杜俊留前头书房说话,泰哥儿就被冯氏牵着进来。冯氏回京之后也来过国公府几趟,后来国公府上下忙碌,杜家不清闲。终于把杜老太太请走,杜家后宅自然也要好好清一清,但凡杜老太太弄来人全部清走,至于那个表妹姨娘是直接发嫁。至于曾经怀孕过,孩子根本就没生下来,杜俊根本就不允许这样孩子生下来。
杜太太年龄也不小了,又被杜老太太折腾这几年,现事务都料理完了,便把管家权交给了冯氏。杜家人口简单,事务很少,冯氏每天虽然说不上忙碌,但也总有事情做,再者教泰哥儿读书识字,也就顾不上出门。
先介绍了叶二老太太和叶菱,叶景熙,杜太太看到叶菱就十分喜欢,大家闺秀里难得这样美女,连见面礼都格外厚重。
叶老太太也十分高兴,又让泰哥儿到她跟前来。回京之后泰哥儿个头倒是长高了些,但仍然话不多,叶老太太问一句才答一句,声音也很小。叶老太太并不以为然,总觉得是小孩子嘛,有活泼,就有木讷。
“泰哥儿也到了读书年龄,家里就他一个独苗,一个人读书不免寂寞了些。正好亲家家里子孙多,又请了大儒家指点功课,已经跟亲家说好,等过了八月就过去一起念书。”杜太太笑着说。
泰哥儿是杜家嫡长孙,杜太太很不想他到外头去读书。但冯氏抓着泰哥儿不松手,杜俊也不是负责任爹,冯氏不把泰哥儿往外书房送,他也不再提此事。杜老爷现仕途正好,天天公务都忙不完,再加上年龄大了,也没有精力教导孙子。
思来想去就想到冯家京城,冯大老爷此时正闲着,家中有两个孙子跟泰哥儿年岁相当,那不如把泰哥儿送到冯家一同念书,跟表兄表弟们一起混几年,怎么也比一直跟着冯氏后宅强。冯氏不放心泰哥儿,觉得把泰哥儿交给杜俊,他肯定不会好好照料。那由他外公看顾,冯氏也该放心了。
叶老太太多少有些意外,泰哥儿毕竟是嫡长子,不过只是到外祖家里去表兄们一起念书,白天去晚上回来也没什么,笑着道:“一起读书也好,有个伴也好照应。”
“我也是这么想。”杜太太笑着说,顿了一下又道:“一个孩子总是少了些,媳妇贤良,亲自挑了两个老实本份丫头放屋里,以备生育。”
要论风流,能赶上杜俊太少了,但子嗣上杜俊很仔细,也是因为杜老太太闹腾。现后宅事务已经完了,杜俊不与冯氏亲近,冯氏也不主动与他亲近,夫妻俩关系也不能说僵,却是很冷。
就这个架式,冯氏不可能再生出孩子。杜太太便与冯氏商议,挑两个放屋里,也给杜俊说了,不管外头怎么花,孩子总是要生。杜俊十分无所谓地点头了,以杜俊速度估计很就有喜事。
叶老太太笑着道:“本该如此,有几个兄弟帮衬着才好呢。”
杜俊二十几岁了才一个儿子,是太少了点,只要不把后宅折腾乌烟草气,挑两个本份丫头上来以备生育,其实也不错。经过杜老太太事后,相信杜家对妾室一定会很仔细。
杜太太和叶老太太说着闲话,冯氏一直没插嘴,只是默然坐着听。叶茜旁边站着,不由得去看冯氏,因为涂了脂粉看不出脸色如何,但看精神却是差多了,以她叶家熟捻程度,早该跟人聊起来才对,而不是现除了见礼之外一言不发。
宾客们越来越多,姑娘们来多了,邀月台下头正房几乎坐不下。叶菱便招呼着姑娘们出来逛逛园子,叶老太太也笑着道:“你们姑娘家去玩吧,别老跟我们一起坐着。”
屋里坐着时还没感觉,等出了门,三三两两,立马各自成群了。姑娘圈子,一般以嫡庶和家中官位分派,尤其是清贵与勋贵之间,向来是隔着一条大河,幸好朝中清贵们都招呼过,今天来多是勋贵,伴结而行时也没隔太远。
叶荞和叶茜并没有跟着凑热闹,只走到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别有姑娘们掉队了,或者有什么意外发生。今天两府花园齐开放,虽然各处都派了人,还是要多留心些好。
“姐姐们走好慢。”
落了单彭姑娘笑着凑过来,同安伯府庶出,因前皇贵太妃得爵位,已经传到后一代。就是没到头,同安伯府一直都是小透明,勋贵之中地位算是低了,她又是庶出自然没人理会。
叶茜笑着道:“我们后压阵,岂不是好。”
她倒是挺喜欢彭姑娘,十岁姑娘正是活泼可爱时候,既没有因为身世觉得自卑,也没有去讨好巴结谁,没人理她,她就是一个微笑站着当壁花。
“也是,那我陪着姐姐们走到后。”彭姑娘笑着说,又道:“我闱名秀娟,姐姐们如何称呼。”
叶茜说了自己和叶荞名字,便跟彭秀娟闲聊起来。保险期间先从国公府园子开聊,然后又说到针织女红,就听彭秀娟笑着道:“难得好天气,又能跟着母亲出来,认识姐姐们,我实很高兴。天天家里做活计,实累很。”
叶荞听得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姑娘家里做活计吗?”
姑娘家也就是绣个荷包之类吧,还是凭心情想做不做,不可能天天做,还做到累。别说她们寄居公主府,一应使用都人打理,就是家里也肯定不用自己做活计。
叶茜连忙悄悄拉拉叶荞,很多大家族只是外头光鲜,底子早就掏空了,彭秀娟又是庶出,家里做活计很平常。
彭秀娟也意识到自己失言,马上笑着道:“前头好像就是公主府花园了,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姐姐们一定要好好带着我逛逛。”
叶荞也跟着笑着道:“这是当然,我们带着妹妹。”
姑娘们花园里逛着,隐隐听到外头鞭炮响,应该是叶景怡去迎娶了。迎娶拜堂没姑娘们什么事,姑娘们也围观不得,就是房也去不得。离开席还有许久,把花园逛完了再过去也不迟。
“叶大奶奶自幼被国公府收养,现能嫁过来,好大福气啊。”彭秀娟有几分自言自语羡慕说着。
姑娘出嫁不管嫁门第高低,与婆婆,小姑,全一家人相处,只是磨合就要许久。章雨柔国公府生活这么多年,此时又嫁回来,上上下下早就熟透了,这个福气实大。
“心里羡慕一下就好,如此说出来也不怕惹人族话。”
如此刻薄一句□来,彭秀娟立时涨红了脸,把头低了下来,不敢说话。
叶茜和叶荞不由得侧目看过去,说话是修国公府骆五姑娘。从严格礼上说,彭秀娟如此说是不好。但她本来就是小声自言自语,又不是大声宣扬。再者就是彭秀娟说不对,同安伯府跟修国公府本身就不亲密,同安伯府姑娘还轮不到修国公府姑娘来教训。
叶荞有几分皱眉,想为彭秀绢辩解两句,叶茜悄悄拉住她。这位骆五姑娘她倒是知道一些,京城出名丑女,俗话说得好,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又正青春年少时,只要脸上五官不缺,姑娘家认真装扮了都不会太差。
骆五姑娘属于本身长相就不太好,嘴又很欠,还喜欢嫉妒美女,就像彭秀娟这一群姑娘中也就比叶菱次些,小美女一枚,骆五姑娘就看她不顺眼,要刺她几句。得罪人太多,行事让人看不惯,名声也就坏了,直接被评为丑女。
像这种各种都欠费主,跟她有了争执也是挺掉价事。再者若是把彭秀娟牵扯到其中,对彭秀娟名声也不好。修国公府骆家也很不好惹,跟沉寂多年理国公府不同,骆家男人一直兵部任要职,老国公夫人还是庆和大长公主,当今皇上姑姑,也是骆五姑娘祖母。
骆五姑娘得罪人多,被她刺过姑娘就多。许多人都是抱着一种,懒得搭理态度,也是惹不起她。
骆五姑娘看彭秀娟低头不吭声了,虽然还很想再刺几句,但没了借口也不好再发作。冷哼一声便前头走了,彭秀娟这才抬起头来,轻轻吁了口气。因为骆五姑娘前头走了,她便后头压尾,人群里又有比她还漂亮叶菱,本以为骆五不会盯着她刺了呢。
“总算是走了。”彭秀娟抹汗说着,她被骆五讽刺不是头一回了,只因为她长得漂亮。
叶荞忍不住小声道:“这位……就一直这样吗?”
彭秀娟点了点头,又看看前头叶菱,心中很是同情。骆五见不得姑娘长得漂亮,叶菱如此美貌,她肯定要嫉妒死了。
叶茜倒是不为叶菱担心,叶菱商户出身,骆五应该不屑去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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