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余下夫妻二人,但见叶昭打开匣子,便有宝光争相而出,照亮了整间屋子。
只见那匣子里滚出三枚鹌鹑蛋大小的碧绿色夜明珠,光芒璀璨。随后则是足有拳头大小的纯金香球,这香球镂空,里头有个活动的小香球,小香球里面则盛着一小块经过处理的龙延香,这香球不必添置香料,便能散出幽幽淡香,委实是稀罕又贵重的东西。
这两件东西被叶昭倒出来,随手放在空碟子里,随后又取出一打纸来,“娘子来看这些。”
苏芷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东西,不禁数了起来。光是五万两一张的银票就有十几张,还有各种房契田契,铺面的租契,当着是遍布大江南北。方才那点稀罕东西被这些纸张一比,只能是米粒之珠了。
“这并非叶家公产把。”苏芷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一张张看下来,当真叫她心惊,她这手里握着的,可不是一笔小财产。
“自不会是公中的,否则我那亲爹后娘不得吃了我。”叶昭嗤笑,“这是这两年我攒下的家当还有奔雷各部筹集粮饷的分成。这才是为夫的家底。”边说着,叶昭边取了张五万两的银票来,“这个你先拿去花。我知今日你定是花了不少现银,只日后这府里需要打点的很是不少,还有礼尚往来的,总不能叫你去典当嫁妆里的。”
苏芷晴看着那被叶昭轻易拿出来的银票,内心油然升起一种“我老公竟然是土豪”的微妙感觉,一边接下银子一边道,“还真看不出你是个生财有道的。”
“不过谨记一个贪字罢了。”叶昭调侃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苦涩,“武将不贪财,不好色,不嗜杀,可叫上面那位怎生放心的下。”
这倒叫苏芷晴无话可说了。太子的依仗不过是一时,若京城事定,秦怀瑾荣登大宝,下一步便是要收拾这些个从龙有功的臣子了,叶昭如此做,倒也防患于未然。即便如此,只怕也未必能躲得过这场危机。苏芷晴想到苏雅兰所说之话,不禁在心里感叹。
“既是主动送上门的自是不花白不花。”苏芷晴笑眯眯道,随后便唤了素月来,叫她将银票收好,待得了空出去换到她苏芷晴名下,再提二十两现银来用。眼下她确实是没什么积蓄了。
待交代好了,苏芷晴回头一看,便见叶昭竟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禁失笑。
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战事连连,又陪着自己费心费力,叶昭也算不易了。苏芷晴边想着,边走过去勉强将叶昭摇醒了,扶到床上去睡。她也是累狠了,便脱了鞋袜,上了床。
夫妻俩一气儿睡过了晌午,连午饭都错过了,更别提叶夫人听闻二人根本没进宫,当真是一时气结。
待醒来时,外头已是夕阳西下,叶昭还没醒,苏芷晴转头便能看见他的睡颜。叶昭今年尚且不过十六七岁,还是翩翩少年郎,纵使血战沙场,却也改不了那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只他眉头紧皱,便是在睡梦中,也是一副不踏实的模样。
苏芷晴不禁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叶昭的眼睛在眼皮下动了动,仿佛要醒了一般,就这将醒未醒的时刻,他却骤然自床上跃起,短刀自枕头低下拔鞘而出,毫不犹豫得朝身边砍下,满眼杀气,犹如修罗。
幸而苏芷晴机敏,在那寒光自眼前闪过的一瞬,便翻身滚下床去,但闻咔嚓一声,短刀刺入床身半寸,兀自微微颤动。
“叶昭你发什么疯?”苏芷晴一时气结。
叶昭原本凶狠的眼神才渐渐回过神来,露出一副惺忪朦胧的模样,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怎地是你?”
“你以为还是刺客不成?”苏芷晴不禁气笑了。
“想是睡迷糊了。”叶昭轻描淡写道,却是不愿多提。
苏芷晴先是一怔,随后却渐渐明白过来,道,“可曾有人刺杀过你?”
“自入锦州城以后,便源源不断。尤其是前些日子,我旧伤未愈,杀手来了数拨,自那回我与望北活捉了一个,捣了他们的老窝,才好了些许。”
“可是上回在黄家那次。”
“正是那回。”叶昭窘迫的站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道,“若不然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还是算了,不必一日,我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你得慢慢习惯睡觉时有一个人在你身旁。”苏芷晴边说着边上前,接过叶昭手中短刀,又自床上取了刀鞘,塞进她的枕头底下。“日后这刀由我来看管,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苏芷晴笃定道。
随后二人便不再提此事,各揣了心事默默换了衣服,准备往太子行宫去。
作者有话要说:血腥小花絮><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想想挺悲剧的
上一世,叶昭的第一位夫人于新婚后第二日“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