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海棠小姐是因为什么原因藏了衣柜里,昨夜那样情况下,都是有嘴也说不清。
推测了个大概,璎珞却还有一点不明白。
明明上午发现花有问题时候,便可以人赃俱获,自家小姐就可以直接将人连同花送到谢老爷面前,海棠小姐企图谋害夫人以及夫人肚子里孩子罪名,那便是铁板钉上,自家小姐为何却要拐一个大圈,谢老爷面前丝毫不提这桩。
现下倒是叫人误会了海棠小姐是因为想要勾引老爷才躲柜子里头,幸亏老爷平日里对夫人专情表现摆那里,要不倒是平白连累了老爷名声。
谢绿雪看出了她疑惑,却是不欲多言,只抬眸从镜子睨了璎珞一眼,“我可没看见过她。”
是,她没看见,可是她闻到了谢海棠身上海棠花香包味道。
谢绿雪眼底闪着冷光,这一次,她定要叫谢海棠再也翻不了身。
谢家别庄里。
谢海棠一气将房间里东西给砸了个遍,方才气喘吁吁地坐了床沿上,转身趴被子上放声哭了起来。
门外守着婆子听到里面动静歇下了,方才唾了一声,故意用不大却也不小音量道:“有人啊,真是不要脸,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谁床都想爬。”
虽然谢绿雪下了令不许外传,这天下却也没有不透风墙。
昨夜守荣春院外面婆子们也大多听到了里面动静。
先是大小姐下令要叫人过来捉贼,却才一会就撤回了命令,接着便见哭得凄惨海棠小姐被大小姐身边璎珞以及夫人身边玉怀给架了出来。
这场景,什么都不用说,婆子们自个都会想。
一个女孩子家,深夜躲自个叔叔卧房里,偏偏叔母还有了身孕,这不是明摆着要趁着叔母身子不方便时候,借机爬上叔叔床吗?
再联想着之前这海棠小姐谢府住好好,却忽然被谢夫人同谢小姐送到了别庄,又有知情人说出了谢海棠之所以被送走原因。
丫鬟婆子们内心里便加确定了自己猜测。
明面上碍于主子命令不敢乱说,暗地里却不知道嚼了多少舌头。
谢海棠之前凭着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倒是让谢府不少下人对她有了同情心,这下子,别说是同情心了,不厌恶到唾她两句就算好了。
毕竟,可没有人喜欢被他人蒙蔽利用感觉。
谢海棠原就因为昨夜事情羞恼着,现下听到外面婆子嘲讽,只觉得胸口怄了一口血,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想起害得自己落得如此境地罪魁祸首,谢海棠也不哭了,只睁着一双血红肿胀眼睛,恨恨地盯着床单上那朵海棠花,咬牙切齿咒道:“谢绿雪,总有一日,我谢海棠会将你狠狠踩脚下,让你也尝尝我今日所受屈辱。”
谢府里。
谢老爷与谢夫人面对面地坐着,却是一直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谢夫人。
谢夫人叹息一声,掩去眼底愧疚,开口劝道:“老爷,是那孩子自己想不明白,不关你事,你就不用如此自责了。”
谢老爷羞愧又感激地看了谢夫人一眼,“夫人,可是……都怪我,没有及早发现海棠心思,才会闹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
谢夫人皱了皱眉,“没事,相信那孩子也只是一时糊涂,等给她找好了婆家,到时候嫁人了,想必就会想明白了。”
“夫人说是。”谢老爷连忙附和。
其实昨夜傅安与谢绿雪抓到谢海棠时候,他虽然醉迷迷糊糊,那一下子也给吓醒了,自己当成亲侄女看待孩子深夜躲自己卧房里,偏偏自己又喝醉了酒,谢夫人身子又不方便,若不是傅安与谢绿雪发现及时,自己若是神智不清与她做了些什么事情。
光想想,谢老爷就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后来仔细想想,自己虽然将谢海棠当成亲侄女看待,但是俩人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自己那样亲近,倒是真会叫人误会。
只是自己又答允了已故去世兄与嫂子,要照顾这姐弟俩。
一夜辗转难眠,才想出了个将谢海棠嫁人法子。
自己替她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她有夫家照顾,他也便放心了。
事情倒是解决了,只是面对怀孕妻子时,谢老爷还是会觉得有些羞愧。
毕竟人是他带回来,先头差点害了自己妻女也就罢了,原以为就是小孩子家不懂事,玩闹太过没注意分寸。没想到这次竟然又闹了这么一出,一想到外头闲言碎语,他就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就算他再执着于报答世兄救命之恩,却也是明白,不能再心软下去了。
谢绿雪动作果然迅速,不到三日头上,便有媒婆上谢府来给谢海棠提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