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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不敢动弹了，是真不敢动弹，若不是这些年好教养，这个时候不定要怎样一番。

“小主子，你往前走吧，奴才这就告退了。”说罢那严五儿像是自己也不愿意跟那些狗打交道一样迅速行了礼就窜进了正殿，还把正殿门关紧紧。

“我要走，得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穆清心里不断回荡这几句话，可是腿就是挪不动，眼下还是她性命重要些，至于萧家刘家事情，皇位太子皇子事情不是还没有发生么，可是现那大开偏殿里一屋子狗同时对着自己，像是下一刻就要奔出来窜到她跟前将她撕个七零八落，如此境地理应大脑是一片空白，可是穆清还能权衡一下利弊，旁人看了定是要佩服，只是穆清自己知道她就只剩这点理智了，旁任何东西都不晓得。

正要转身就走当儿，眼角看见那五皇子蓦地出现了，真像是横空出世一样，明明先前是不见他，说出现就出现了怎？然这个时候出现任何一个人都是一个心理安慰，虽然他像是突然出现一样。

“五皇子……”勉勉强强叫了一声，就见那隐黑暗里人像是笑了一声，穆清立时气结，怎，怎这样？这人怎如此恶劣，慈宁宫里那样人去了哪里？

“过来吧。”缉熙确实笑了一声，他是高兴，穆清来他殿里他是高兴，他总觉得他这殿里应该安置属于他东西，再加上从未见过她那样战战兢兢失了规矩样子，打心眼儿里觉得鲜，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一下。

咬了下唇往前走几步，不管怎样，她今日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达到自己目，白白跑一趟外带担惊受怕着实不是她风格，于是就心惊胆战往前走。及至走到檐下连月光都要消失彻底进入黑暗时候心里反而一横，这五皇子还呢，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狗吃掉，遂大步走至那门阑底下。

“五皇子吉祥，不知……不知可否请五皇子借一步说话。”有只狗正要探头凑穆清裙摆上乱嗅，隔着不高距离，穆清能清晰闻见那狗嘴里肉腥味儿，一时忍不住简直就要作呕。

“你不喜欢它们么？”

缉熙没有回答穆清话，反倒冒出了这样一句，穆清目光定格半空中，努力不让自己将目光落正嗅自己鞋几只狗身上，没有回答五皇子话，只是用僵硬肢体语言告诉缉熙她确实不喜欢这些狗。

如此，缉熙就要失望死了，他喜欢这些狗，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严五儿那个狗东西也不喜欢，底下人也不喜欢，这回连穆清都不喜欢，可是他喜欢，这是陪伴了他多少时间伙伴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蓦地便要心情恶劣起来，心里狂躁抑制都抑制不住，穆清必须要喜欢这些狗，不喜欢不行！

“怎么了，这么晚你来倦勤殿有什么事么？”

穆清能清楚听见五皇子语气不若先前那样，这会五皇子便是人前五皇子，不再是她看见那个夜叉子脸人。

“我们……我们要这里说么？”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是这里不能说？”像是跟自己手头底下人说话语气，缉熙一秒钟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那个，我是说今天太后……啊……”穆清话说到一半儿，有什么毛茸茸东西蜷缩自己脚下，低头一看，一团黑漆漆东西发着两束黄光也仰头看她，登时毛骨悚然，惊叫之后连连后退，再是忍不住，觉得自己这里每个瞬间都是煎熬，转身就要离开这倦勤殿。

却不想一转身，原本还屋内人瞬间就堵她面前，这回连惊叫都没有了，一阵头晕之后穆清就要厥过去，软瘫瞬间觉得自己又落一张单薄怀抱里，没有多少肉胳膊勒自己死紧，立刻便想起十皇子没了那个晚上，这个单薄少年胸膛还有落自己脸上那只大手，穆清自己决绝承认她还未出嫁时候被被个男子抱了，可是这个时候她想是那只巴掌落自己脸上能蒸发自己脸上眼泪，竟是温暖。

“啧，麻烦死了……”像是寻常百姓家半大少年，被邻居家心底恋慕女孩儿指使干活嘴上嫌麻烦般，缉熙语气蓦地变成半大少年忍着心底窃喜别别扭扭嫌弃穆清多事那样，收紧自己胳膊抱起了意识模糊女子，大踏步走近了那狗屋。当然是要进狗屋！怀里东西怎么能不喜欢他喜欢东西！缉熙很不是有对东西界定概念，怀里女子是人是物，他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觉得鲜刚刚好是她罢了。

穆清本不是心理那样脆弱女子，不是娇滴滴动不动就要晕厥闺阁小姐，她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要不然这些年顶着两个家族兴荣负担一个女儿家早就要挨不住，可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禁不住今晚连连刺激。然意识模糊也就不多长时间，月亮院子里没有挪动半寸光景她就醒来了。

稍稍一有意识就能闻到明显臊气，不时还有狗儿喉咙里冒出来呼噜声，臀下坐着一双只有骨头一样大腿，自己整个人都是靠一个感觉不出多少肉胸膛里，穆清清晰感知到这些，于是就不愿意睁眼睛。只是要恨死这五皇子，还有觉得自己当真是冤枉很，作何一再和这鬼魅一样五皇子扯上关系，还屡屡要被这人搂抱，即便知道别人不知道，可是长期教导让她觉得这样很是不舒服。

她不睁眼，缉熙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怀里这样女子靠墙自己欢喜，哎呀，真好呀，他是喜欢抱她，缉熙自己觉得。只是她也太小了，怎这样瘦，没个重量坐自己腿上，压自己腿一点都不疼，哎呀，只是这屁股上还是有些肉，软绵绵，哎呀，这小手儿也是软绵绵，哎呀，小胳膊腕儿怎这样窄，哎呀窄就窄了，只是这皮肤真好摸。缉熙就这不断哎呀哎呀中对穆清一切都感到奇，奇过后就觉得自己得这个玩意儿真好，好过了自己狗儿，好过了师父教他武功，是好过了舅舅侍卫司，哎呀，哎呀，怎这样好！

五皇子手指很硬，指腹上有清晰厚茧，穆清能清晰觉得这人用指尖划拉自己脸蛋，于是不得不睁开眼睛。屋内很黑，周围团卧着一圈儿狗，因了已经习惯自己主人呆这屋里，狗儿大多都闭着眼睛趴窝着，只有少数几个不时呜咽一声发着黄幽幽光看着屋内两个异类。穆清看不见五皇子脸，当然也听不见五皇子心里话，哎呀，她脸蛋真嫩，哎呀，她怎么睁眼了，哎呀，不好玩了。

“五皇子，把手拿开吧。”兴许是穆清长久以来气势过于和她年龄不相符，这才让人忽略了她年龄，这会子穆清一说话缉熙便觉得这样穆清还不如睡着了玩意儿，冷冰冰像是父皇一样说话。

“哦。”缉熙闷闷应了一声，拿开自己放人家脸蛋上手指，改捏住人家垂下来拳头。

“也放开我手。”穆清出离愤怒，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了。

“哦。”缉熙又是闷闷应了一声，然后将自己手放人家大腿上来回摩挲。

“你还是握着我手吧。”穆清觉得倘若她再说一句话，今晚大概她们对话便一直是这样模式，天亮以后她身体大概也是要被摸光，于是挑了自己尚能接受地方让这古里古怪皇子握着吧，她有话要说。

“好。”于是一只骨节清晰大手里便捏上了一直细小绵白小手，缉熙觉得又欢喜了起来。

穆清之所以还是靠这五皇子怀里，只是因了她们现靠墙坐着，倘若她稍稍动一下脚，她就会踢到一只狗头，遂她只能留这五皇子怀里。

“五殿下，今晚来我是有事想求。”

“哦，你说。”缉熙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我想要你明日去慈宁宫和太后说你要娶萧大人家小女儿。”

屋里太黑了，穆清即便仰着头努力想要看清五皇子脸也是枉然，遂她自是看不见抱着她少年瞳孔缩了一下。

“为什么？”还是漫不经心语气，只是穆清看不见地方缉熙已经是另个人。五皇子总是能对除了划进他范围内东西之外所有人事保持高理智和清晰大脑，这个时候听闻穆清这么说便成为了另一个人，冷酷，理智，多变，保持一个主子所有特质，这是一种本能，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皇子偌大皇宫这样凶险之地平安长到这么大锻炼出来本能。

“不为什么，你迟早是要成婚，反正你也是对萧大人家千金感兴趣，你不如允了太后，如此也算是了了你心事。”

“哦，你是如何得知我对萧大人家千金感兴趣？”

“那日秀女进宫之时你站那里不是等萧家小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