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新年到来,聂家的新年在无比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与其说是过年不如说是在受罪,方七的各色流言传开之时,聂二太太直接把大门关上了,即不出门应酬也不请客摆酒。这事没有办法回应,那就不回应,脸己经丢尽了,怎么说都不说,那就什么都不说。
至于聂烃在事情传出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出门,像以前那样醉死在酒坛里。聂二太太此时想劝都不知道要如何劝,就在聂二太太无奈之时,聂烃突然间提出来要娶亲,东街朱家派媒婆过来问过话,那就娶朱家的姑娘。
聂二太太当时就惊呆了,这聂烃到底在想啥,第一段婚姻失败了,心情不好是肯定的。既不打听姑娘品行,也不派人去相看,马上开始第二段婚姻以掩示第一段婚姻的失败,往往等来的是第二个杯具。
过去劝聂烃,没想到聂烃却是说,他想娶房媳妇之后离开青阳去别处发展,反正聂家也要分家了,流言传的快,虽然流传到附近的城镇,再远一点的地方不会有。
聂二太太又是一怔,便让聂二老爷去劝,背景离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外乡人除非能混成沈家那种,官府都给面子,不然失去宗族的庇护,被人欺负是必然。说句难听的就凭聂烃的本事,聂家都有这样的根基,他都混不出来,想在外头混出来纯粹作梦。
劝来劝去,聂烃却是主意己定任凭怎么说都不改口,聂二太太无奈只得去请示聂大太太,聂大太太听得却是长叹一声,只是说随他去吧。当初就是这么娶的方七,现在又跟作梦似的要到外头发展。人的孩子经一回事能长大些,聂烃却是越经事越回去了。
提亲,下定,以最快的速度给聂烃娶了朱氏进门,至于新房则是铺陈了主宅里聂烃最开始住的那处。那是聂烃和方七的新婚住处,后来两人才搬到园里。聂烃跟方七成亲时才装修铺阵过的,收拾起来倒也省事。
聂二太太忙里忙外,在方七嫁给高云瑞之前,聂烃就先娶了朱氏,一切从简,也就请了亲戚,朋友都没请。朱家十分好说话,聂家下了三千银子聘礼,朱家全部抬回来了,只是因为家穷更多的嫁妆陪不出来,只陪嫁了床和铺盖衣服箱笼,百两银子之数,像朱家这样还要老婆女儿看店铺的小商户,能拿出这个数目的嫁妆就是很有心了。
“洪大奶奶也是有造化的,初一生了个儿子,定是大富大贵。”聂二太太笑着说。
初二是姑娘归宁的日子,冯惠姐才从娘家带来的最新消息,昨天孩子落地,洪家上下欢喜的很,因为大年下还没顾上往各家送贴,笑道:“大表嫂生的还算顺畅,小侄子白白胖胖的,惹人喜欢。”想想方四在洪家的辛苦操劳,方家的各种不靠谱,现在头一胎就生下儿子,好歹子嗣上不算辛苦。
“洗三……我就不去了,代我向亲家太太,舅太太,大奶奶问好。”聂二太太笑着说,方四生子洗三,方家肯定会去,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她还是别去了。
冯惠姐晓得中间关系,笑着道:“过年事务太多,我也不留下吃席了,早上去礼完就回来。”像洗三满月酒这种大事,娘家人是占大头的,聂二太太不想与方家人碰上,她也不想,洪家的嫡长孙出世,去的宾客肯定多,她既不想听闲话也不想被人问东问西,还是赶紧走的好。
“也好。”聂二太太笑着说。
冯惠姐看聂二太太心情还好,心里再是不愿意,也只得道:“等下了十五,我想给二爷寻个可心的人侍侯。”
后出嫁的方四都生了孩子,冯惠姐高兴之余也为自己感伤,昨天跟洪夫人说话时,洪夫人很直接跟她说了,进门这么久肚子完全没动静,与其让婆婆丈夫安排,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这样在庶子生母人选上,比较能占有主动权。
聂二太太再和气,事关孙子,只怕心里也有一本帐的。先探探聂二太太的口风,要是说不用那是最好,要着急子嗣了,那就自己挑通房人选。
聂二太太神色顿了一下,她明白冯惠姐的意思,却是道:“你和炀儿还年轻,何必着急,还是炀儿说什么,一会我说他。”
不是不着急孙子,她更希望孙子是冯惠姐生的,聂炀和冯惠姐虽然不吵不闹,但小夫妻越是连架都不吵的,越是让人担心,太平了,一点点少年的恩爱之情都没有。若是夫妻感情非常好,正室生不出来,夫妻商议着庶子出生还好些。夫妻两人之间淡如水,再弄出庶长子,这后宅只怕太平不了。
“二爷怎么会怪我,只是我……对不起二爷。”冯惠姐低头说着,不管为什么,生不出孩子来总是女人的错。
聂二太太笑着挥手道:“这怎么能怪你,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身体好着呢,只怕是孩子缘不到。你就听我的,我们当长辈的都不急,你着急什么。”
冯惠姐听得满心感动,聂炀这个丈夫没有多少优点,但聂二太太这个婆婆着实很好,她这段婚姻好歹还有可取之处,不至于如此苦逼。
“三奶奶来了……”外头丫头传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