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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豪酒店,候耀华正在哄着杨紫研,对她大献殷勤。挟菜,倒酒,说笑话,表现得就像一个正儿八经的绅士模样。但是他趁着杨紫研低头吃菜的功夫,就用一种猎人看到兔子,老猫看到耗子的那种眼光打量着她。在他的心里,杨紫研就是他手中的猎物,抓到她,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不吃?”杨紫研抬起头来,笑着问道。
“看到你吃得开心,我就以经很开心了。”候耀华看见杨紫研抬头看他,忙闪烁其辞,嘴巴比蜜还甜。杨紫研见他这个样子,‘扑吃’一声,笑得更加开心:“没想到你还挺会讨好女孩子的,原先我怎么没有发现啊?”
“现在发现还来得及啊!”候耀华似笑似真:“你未嫁,我未娶,正好往一块儿凑。”
“来不及了,”杨紫研摇摇头,声音里充满着一种幽怨:“本姑娘心中早就有人了。”
“也是,怪你候大哥与你有缘无份。”候耀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是真的羡慕陈杰那小子,守着这么靓丽的妹妹,却还三心二意的。”
“看你说的,你是逗我开心,还是损我呀?”杨紫研又笑了笑:“以你候主任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不好早啊!在冲压车间,一年光是卖废铁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哪个女孩跟到你,那日子都会……”杨紫研这么一说,本没有其它的意思,本意是说候主任现在在公司里有钱有势,像你这种条件,女孩子都会喜欢你的,但这话听在候耀华耳朵里,却是心惊肉跳,要知道偷卖公司废铁,光是这一条就可以让候耀华吃不了,兜着走,那冲压车间主任的位子随时都可以被摘掉,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打断她的话:“你别乱说,紫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搞得不好,你候大哥就会被你葬送掉的。”
“看你那点出息,也不是一个干大事的料子。”杨紫研将挟菜的筷子放到桌上,盯着候耀华道:“你以为你那点事情能瞒得了谁呀,你以为我老爸不知道啊?在我们公司里,守库房的卖原材料,开车的卖汽油,当点小官的哪个不贪不占,你候耀华就只能卖废铁了,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啊?其实哪个心里不清楚啊!我老爸为什么不管啊?那是因为管不过来。国有企业,那不是国家的吗?我老爸为什么这么热心和张老板合资啊,那不就是想将国有企业私有化,让工人都来当家。不过到那时,像你候主任也许日子就没有现在好过了。”
“你放心,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吃得开,紫研,你别为我担心。”候耀华讪笑道,心里对杨全德恨得要死,难怪老婆早死,连个儿子都没给你留下,中国人就是这样,恨别人就骂别人,找不到骂别人的理由,就拿别人的子孙后代来出气。这是传统习惯,(农村里的人骂人是拿个切菜板,边剁边骂。城镇里的人骂人是手指别人,跳起一个脚,口水飞溅。稍微有一点身份的人骂人,虽然形象斯文一点,但选词造句,要讲究得多)也怪不得候耀华。
“那倒也是,候主任八面玲珑,这官场上的事,还真的是没人能比得上你的。”
“看你这么说,你不如直接骂我还好听一些……”
“我可真的没有骂你的意思,候主任每天这么待我,又是饭又是酒的,我这张嘴早就吃得软不拉肌的了,就是想骂,也是骂不出声的了。”杨紫研辩解道:“其实这种左右逢源的交际,也是一门艺术,让你抓生产,还真的是委曲你了,我老爸应该调你到营销部去的。”
“让你这么一说,我倒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候耀华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他腰上的手机响了,他摘下手机一看,是李建华打来的,他不得不接。这电话一接,他就吓出了一身汗来,说了一句我就来,便立即站起身来对杨紫研说道:“不好了,车间里出了一点事,我要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