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驮着一抹素白曼妙的身影,奔出营地。
杨毓独自来到江边,天色已经大亮,载客的船公接了一片金叶子,不过半日,杨毓已经渡了江。
王靖之痴痴的坐在营帐中,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全部力气。
她,竟敢跑了!
没有只字片语,就那么乘夜而逃!
三日以后,杨毓进了金陵城,直奔着桓府而去。
桓府尚在丧期中,处处挂着黑白麻布。
桓秋容无怒无喜的看着杨毓,平静的如同古井一般,俯身行礼后,缓缓的道:“阿姐,你回来了。”
杨毓看着桓秋容消瘦苍白的脸,道:“秋容,七郎是为我而死,若有一****需要我,我愿舍命相报。”
桓秋容微微摇摇头,笑着道:“你走吧,不必自责。七兄,他是愿意的。”说着,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离开了灵堂。
杨毓看着桓秋容略有些跛的步履,久久,转眸看向灵堂上的白布。
她缓缓转身,出了桓府。
回到杨府,给杨秀留下了一封信,王叟的后事早已经安排妥当,祺砚、刘叟,两人驾着马车,来到了太学院。
天气逐渐转暖,这一日的金陵,天色少有的和暖,杨毓轻快的跳下马车,径直走进太学书院。
:“那,那是乐宣君?”
几个士子大惊失色。
许久不见的乐宣君,竟然突然出现了。
周围的目光纷纷看向杨毓,她没有丝毫的迟疑,踏进了向期的院子。
竹林七贤,正聚在一处谈天纵酒。
:“七位兄长!”
:“阿毓?”
嵇夜几人笑着站起身来。
:“你回来了?”
杨毓笑着点点头道:“我要去竹山县,现在就去,诸兄是否要与我同去?”
:“好啊!”刘伦笑着点头,一边走到杨毓身边,将酒壶递给她:“带我们去看看蜀地风光吧!”
:“善!”
下仆套车,整理箱笼,转眼之间,杨毓身后跟上一大队车马。
:“师父!你要去哪?”葛奉身后跟着谢元渊,二人除了惊讶杨毓突然出现,又整装待发的模样,葛奉一手拉扯上她的衣袖:“师父你又要云游去了?不能带我去吗?”
杨毓侧目看看两人,笑着道:“师父要去竹山县,此去少则三年。你二人已然拜我为师,为师对你们有教授之责。如此,我在城门处等你们,若是你们家中同意,便来与我汇合。”
:“好!”二人不由分说,赶紧上车回家,请示家中。
一队马车悠然候在城门。
杨毓抬眼看着金陵城三个大字,眸光闪了闪。
三刻不到,葛家、谢家便派来车马相送。
谢家的老妪笑着道:“乐宣君高义,府中愿意将小郎君托付给贵人,奴奉家主之命,随行伺候,乐宣君有何事,尽管与老奴言语就是。”
葛家的婢女也不落人后,上前行了个礼道:“乐宣君,家主有命,一路以乐宣君为尊,我家小郎君归你管教!”
对于这两家的信任,杨毓只微微点头,笑着道:“难为两家如此信任,我们这便上路。”
马车驶向郊外官道,路边的景色逐渐萧条,车轮压过枯枝,发出“咯吱”的脆响。
桓七郎坟边,马车停了下来。
杨毓站在马车上,遥遥望着那座新坟,目光带着温柔。
:“女郎。”祺砚站在车下,蹙眉望着杨毓,充满了担忧。
杨毓垂头看着祺砚,笑着道:“祺砚,别离开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