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讲讲,桓公亮运输粮草之事。”
王冲松了一口气,神色严正道:“桓公亮一向爱财,囤积钱财恐怕比之国库也少不得几许,这钱财的来路,便是连年的粮草与边关将士的衣鞋。”
该如何才能不牵涉到桓七郎与桓秋容呢?
杨毓细细的思索了一下,缓缓的道:“我有办法了。”
王冲努努嘴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必了,这小人之事,向来都是我这小女子做来顺手,王兄便帮我带句话给王司空,就说似“隔绛帷而授业”亦或威胁金陵士子不得听我讲课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大丈夫该胸怀天下,这些手段,半点不柔情。”
王冲想了想,笑着道:“好。”
院门开了又关,月高清华。
杨毓缓缓的行到庭院中,站在几近凋零的木棉树,笑着道:“重生一世,我还是这般糊涂。”胸口阵痛伴着窒息,她蹲在花树下,任由月光洒在背上,秋风渐起,摇落树上的红花。木棉花飞舞坠落间,似有少女嘤嘤的哭声。
清晨,卯时。
原本是市井贩夫走卒进城的时间,城门口却停了许多马车。
人们翘首以盼之时,一顶朴素的青顶马车悠悠而来。未有一丝停住之意,只听马车中传来清亮的少女之音:“行之!”
:“她来了!”数十辆马车随着那辆青顶马车而去。
路过的农人看着那浩大的车队,咂舌道:“这是谁家的车队啊?”
守城侍卫笑着道:“青顶的是我大晋琴仙亭公主的车驾,后面跟随的,都是亭公主殿下的学生。”
老农笑着道:“就是那位视钱财如粪土,高义就死的亭公主啊?”老农笑着道:“不说那亭公主,便是她家的下仆婢女也是不凡的,通身气派!”
守卫笑了笑道:“贵人之为贵,便是如此。”
老农笑着道:“走了走了,送菜去。”
彼时,一众车马停在了金陵渡口。
深秋的晨曦还尚有些混沌,晦暗不明之间,江上来往的船只已经不少,有往返两岸载客的,有起早下江打鱼的,有运送货物的,还有零星世家大族欲往上游取水的。
三教九流,操着不同的口音,熙熙攘攘。
杨毓下了马车,站在江畔,几个小童也狐疑的站在杨毓身后,不知杨夫子今日意欲何为。
观瞧着,许有一盏茶的时间,杨毓笑着道:“我们出身高贵,有幸为士族,却也应知晓,这世间并非全由士族组成。”她伸手指向江心撒网的老渔夫道:“若无此人,你能用到鲜美的河鲜?”她又指向划舟渡客的船夫道:“若无此人,你能去往对岸?”
杨毓转眸看向葛奉道:“阿奉,记住此情此景。士族生来高贵,是因有这些人在,两相比较才有了高低贵贱。”她又转眸看向另几人道:“我不指望你们怜悯庶民,只希望,你们能看到这世界的真相,不要一味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
:“谢夫子/师父教导!”
几人纷纷作揖。
正在此时,江上的渔夫唱到:“鱼何不入网?贵人薪火已备好!”
杨毓笑着接道:“贵人烹我,乃不入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