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其他人看管盛凌止,盛凌容和盛国栋实在是不放心,毕竟,盛凌止疯起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俩才能搞得掂他!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已经是盛婠死后的第三个月了。期间,盛凌止表现得异常安分,没有自残行为,也没有自杀倾向,只是更封闭了。他把自己关在盛婠的房间里,不出去也不说话,王嫂送饭进来,他就只吃几口,然后就不吃了。
没有任何要求,一切生理盛凌止都能够自理,他应该是有理智有思想的,就像是在渐渐康复,所以让盛凌容和盛国栋都稍微放心了一些,看管也没有那么严了。
但男人的心哪够女人心细啊,王嫂默默看着,反而认为盛凌止这哪是在渐渐康复,根本就是一步步迈向死亡!
他筑起了一个牢房,将自己关在里面,在里面静静地等死。他在用实际行动,告诉盛凌容和盛国栋,不管救他多少次,阻止他多少遍,他还是会死,他还是不想活。
今天,盛国栋一早就出门去了,而盛凌容则留在家里看管盛凌止。可到了中午时分,盛凌容接了一通电话,面色大变,匆匆就出门去了,只吩咐王嫂一定要看好盛凌止!
偌大的盛宅,就只有盛凌止和王嫂,何丽貌似受到刺激太大,现在还在医院里调养身子。
王嫂正在准备盛凌止的午饭,她是个好人,哪怕明知道盛凌止一心求死了,但依然很尽心尽力地伺候他。做的每一顿饭都是精心烹调的,食材用料都很精致,营养均匀,只希望这个酗子能够好起来,熬过去,然后继续活下去!
就当王嫂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盛宅的门铃响了,王嫂以为是盛凌容回来了,就连忙赶去开门,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于静!
王嫂不喜欢于静!
她是一个传统的老妇人,认定的女主人只有一位,那就是盛婠!哪怕盛婠已经死了,但她依然是盛凌止的合法妻子,依然是盛凌止最爱的女人,偏偏这个叫于静的女人,总是在勾|引别人的老公,王嫂最痛恨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盛婠才死了多久,尸骨还未寒呢,这女人就跑来勾|引四少了,怎么能安好心!
“你怎么又来了!”王嫂不给于静好脸色看,反正她伺候的又不是于静!
可于静甩也不甩王嫂一眼,觉得她很碍眼似的,推了她一把,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屋里去,刚迈上楼梯的一节,王嫂就喊了——
“四少需要休息,你经常去打扰他,烦不烦人啊!”
于静停顿了一下,斜眸瞄了王嫂一眼,颇为尖酸刻薄道:“你一个佣人在叫什么叫啊?我和四少的事,轮得到你说话吗?干你的活去吧,多管闲事!”
于静的话说得不错,王嫂也知道自己无权过问顾主的事,只是她恨啊,盛凌止身边的位置该是属于盛婠的,怎么能被这个女人抢去呢?!
眼睁睁看着于静上楼找盛凌止去了,王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回去厨房继续煮她的饭。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想念盛婠了,要是盛婠在,哪里有那个于静嚣张的份儿!
午饭煮好了,就上碟,三菜一汤,分量都很少,但每次盛凌止都是吃不完的,这也是王嫂最头疼的地方,他吃得太少了,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垮的!
捧着端盘,王嫂就上楼给盛凌止送饭去了,一边走,一边祈祷着他今天能够多吃一两口。来到盛婠房间的门前,王嫂还没去开门,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心猛地一沉,以为盛凌止又发疯闹自杀了,当即就推开了房门,谁知道——
竟然看到于静在强吻盛凌止!
这不要脸的女人!
“你,你在干什么!四少都这样子了,你还非得***|扰他不可吗?!”王嫂气得脸色都涨红了,放下端盘,就冲过去拉开于静。
可王嫂不知道于静也是军人,没能成功拉开她,反而被她重重地掴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摔地上了!
“四少,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啊!盛婠已经死了,你不能一直是这样子,你还有自己的人生,你还得要继续活下去的!你是没有了盛婠,可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你接受我好不好?我爱你,比任何人都要死你!”
“情深告白”,却只有于静一人在唱独角戏,盛凌止根本对她的话没有反应,又或者说,自从盛婠死后,他就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对外界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于静看盛凌止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完全就没有昔日盛家四少的风范。越看就越气,越看就越可恨!现在的盛凌止同一个废人有什么分别?这样没用的废物怎么配得上她!
她要的是以前的盛凌止,那个风光惹人艳羡的盛家四少!
而不是现在这个废物!
“盛凌止,你给我清醒过来,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忘了盛婠吧,反正她已经死了,没有她,你依然是盛家四少,你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于静疯了似的椅着盛凌止,迫切地逼着他,要他恢复过来,要他变回以前的那个盛凌止!
“够了于静,你别再逼四少了,你会逼死他的!”王嫂看不下去了,觉得于静才是真正的疯子,她怎么能够说出这种令人心寒的话!
于静心烦意燥,听到王嫂的话更是怒得一声反驳:“你给我闭嘴,难道你希望看到他一直这样子吗?这些都怪盛婠,只有忘了盛婠,盛凌止才能够真正好起来!”
“四少是属于盛婠的!”王嫂猛然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说出来之后,她就觉得更加坚定了:“四少是属于盛婠的!”
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理由,她就是觉得四少是属于盛婠的,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认为!
盛凌止一直垂下的眼帘,颤了颤,空洞的黑眸无神地看着于静,嘴唇动了动,只吐出很微弱的一个字音:“滚。”
盛凌止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话了,那嗓音嘶哑到简直要破掉似的,于静听了后,气急败坏极了,觉得颜面下不去,狠狠瞪了王嫂一眼,负气离开了!
于静走后,盛凌止又恢复封闭的状态了,坐在地上,看着窗外,阴阴的天气,应该是快要下雨了。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白色的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
他那修长的五指瘦得好似只剩下一根根骨头了,一下一下,缓慢地弹奏着白色的琴键,断断续续的琴音,一个调一个调地弹奏出来,就像他的心一样,一点一点,绝望。
王嫂不懂音律,自然听不懂盛凌止在弹什么,也不知道这曾经是盛婠最喜欢的月光曲。不过王嫂却觉得盛凌止在哭,他那双眼睛里空洞得,仿佛什么都没了。无尽的绝望,就像是空气一样里里外外充盈着他。虽然没有眼泪,但是有些悲伤,不是说不哭,就不会往外泄漏的。
他只是这么断断续续地弹着钢琴,便能让人感觉到特别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