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冒着冷气儿的话音,许意茫然问门外俩人:“他这是怎么了。”
余鑫全程装哑巴,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这种问题更是当自己隐形的。
“不知道。”肖逍搓两下额头,“我脸上有脏东西?”
素淡的脸上干干净净,痣没一个,许意get不到她的点,观察片刻答:“没有。”
肖逍不明白了,刚和许意说话,陈修泽盯着她的额头看了好长时间。
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好像额头糊了一坨……呃……脏泥一样。
“让章聿做好请客的觉悟。”肖逍搓着额头说,“我先回去忙活,电话联系。”
回到办公点,她对着手机看了又看,确实没脏东西。
要不是许意打断,她都要被盯得发毛了,哪时候被陈修泽盯得发毛过。
她锁了手机屏托腮想原因,慢慢飘神到另件事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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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复中心花园内,两位领导亲切接待一个女人引来小护士们密切关注,尤其被封为最佳理想型的章聿领导对这位女人最为熟络。
小护士们的心啊,比老坛酸菜够劲儿。
“怎么一声不吭,都看明白了?”
帅脸忽现眼前,肖逍游离回来:“真要重新规划,你们得提供资料,现在就大致看一下。”
章聿拉长音哦了一声,伸胳膊卡住她的脖子,噙笑道:“听说你要求我请客?”
“经营这么大一家医院,难道让我这个打工妹出钱?”肖逍特别咬重“这么大”仨字儿,眼睛直直对着凤眸,拒绝接受电波。
“嚯,你这打工妹忒高档了吧。”
“本质都一样,分什么高档低档。”肖逍掰开他的手给他扶正了,出声抗议:“你一米八五的大个儿,没看到我快杵地里面去了?”
“噗。”许意一路上观看两人互动,终禁不住笑出声,“你这招对着肖逍完全零点攻击。”
“所以我俩是兄弟。”章聿不以为然,拍拍肖逍肩头:“走吧兄弟,想吃啥哥请客。”
“好啊,姐妹儿。”肖逍脱口而出,熟练度让许意笑得嘴角都放不平了。
这对青梅竹马还真是特别。
既然章聿请青梅吃饭,喜好那不必说,挑当地点评最好的海鲜楼。肖逍有一个多月没正儿八经地吃海鲜了,这顿饭特解馋。虽然她不算吃货,但满足馋虫的眩晕感导致她被拐进了酒吧,一个她特嫌嘈杂的地方。
当然了,这儿是正经酒吧。
酒喝到一半,章聿和许意聊到半个月前的*。当时受伤的拆迁户还赖在他们医院,打算讹陈氏的钱,搞的骨科那层乌烟瘴气,见天吵吵。
“我让人查过,都不是善茬。五个里有三个做过医.闹,有个还拘留过。”章聿说。
许意抿口酒,文俊脸上流露出烦躁:“没闹大好说,弄成*影响特别恶劣。”
“你那兄弟怎么样了。”
许意看了眼肖逍,模棱两可:“不好不坏。”
章聿出于交情问候一声,不准备深谈,转而说起了处理办法。
肖逍盯着舞池里的人群不挪眼,爆米花一颗颗往嘴里送,完全不注意他俩。
“先这么办吧,咱们是医院,不能把交钱的病人赶出去,就算他们没病。”许意笑笑,颇无奈,“等陈氏那边给消息。”
章聿抢走肖逍手里的爆米花,填到嘴里悠闲道:“那有的等了。”
他们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就医环境在整个省属前列,各项费用也高,那帮人赖着不走无非想讹大钱。目前陈氏不对外做回复,他们也只有等钱用完再看怎么处理这帮人,毕竟医院正在上升期,不能卷进负.面新闻。
没直接关系都能烦心,可见陈氏有多头疼。
捏过爆米花的指尖油腻,肖逍擦在章聿的袖子上,看似不经意地问:“你给陈修泽做治疗?”
突来一问,许意犹豫,思来想去还是点了头。
“他怎么了?”
肖逍的语气略生硬,与这儿的氛围太不符,许意自带轻松道:“压力太大,有点失眠。”
一向无往不利的w市翘楚因压力大失眠?章聿弯唇调侃:“呵,这算笑话么?”
许意沉吟片刻,不再开玩笑:“长期失眠导致神经衰弱,好在暂时没往严重发展。”
准确的诊断让章聿收笑,他有一点不可思议:“算个奇闻。”
“为了什么失眠?”
问题越问越深,章聿攒眉,端过小盘向前一推:“他失眠关你什么事,吃你的爆米花。”
肖逍真听他话了,守着另一盘爆米花又一粒一粒吃起来。舞池的霓虹灯在圆圆的大镜片上投出炫彩反光,许意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
没过多会儿,舞台中央点起一盏大灯,好多人往外退,有两个人站到中间讲话,酒吧霎时安静许多。
许意趁着白色亮光望进一双没有焦点的明眸里,鬼使神差说:“肖逍,他为什么失眠不难想。”章聿投来目光,他抱歉一笑,接着道:“你做设计更明白熬夜的危害,更别说他经常通宵,最近这三个月硬是把药停了。每年开春都有猝死的新闻,长此以往不能改善……”
节奏感超强的音乐乍然响起,许意的话淹没在嘈杂中。
肖逍忽地离座,大声说:“太吵了,我去下洗手间!”
许意俊脸一窘,看着人走开绅士道歉:“对不住,我多说了。”
章聿不意外,拿起酒瓶与旁边立着的轻轻一碰:“能理解。你不想你家兄弟难过,我也不想我妹难受。所以我建议不掺和,别忘了我还有个准妹夫。”
这让许意更不好意思,吹掉一瓶啤酒以示自罚:“是我唐突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音乐变缓,肖逍回来了,袖口沾有水渍,眼镜上也有水珠没擦掉。
许意递给她一叠纸巾,虽有不解和遗憾,没再多言。
十点多,许意接电话说医院有事,和章聿赶了过去,肖逍独自回到酒店。
洗漱过后,肖逍把参赛文稿修改完,铺好床褥睡觉了。
这一晚过的相当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