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茶楼雅间纷纷落座,茶点也上来了。
不知谁开了头,问季宸了一个关于资治通鉴上面的问题后,其他学子也都效仿,一时雅间内只闻季宸温声解说学问的声音。
魏思年见刚刚还围着他转的学子,都纷纷跑到季宸那里去了,眸子里闪过阴霾。
他见时候差不多了,压下内心的不忿,清清嗓子把请他们来的用意说了出来。
“诸位,我请大家来呢,第一除了大伙儿聚聚外,还有另一件事儿,就是下月初十,我祖母八十大寿。我做为孙儿的一直受祖母偏疼,如今她过寿,我也想她高兴些。祖母人上了年纪,越发喜欢热闹,尤爱看我们年轻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所以我想请在座各位都能在那日光临寒舍!当然也可以带上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块儿来!”
学子们听他说的动情,又敬他孝顺,都表示那日肯定去。
白鸿文看了季宸一眼,两人也都点头。
魏思年见状,朝一个略胖的学子使了个眼色,那学子当下朝白鸿文热情的说道:“听闻白兄家有一个妹妹,那日可否也带出来?正好家妹那日也去,好做个伴儿!”
季宸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朝白鸿文看了眼,白鸿文不明白季大哥是何意,怎么会好端端的让他答应带玉儿去呢?难道他忘了玉儿这一年发生的事儿了吗?
他不打算听季大哥的,他觉得玉儿还是在家好一些,那日肯定人很多,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他摇头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童兄,家妹生来胆小,不喜生人,那日我看就不带她出来了!”
童书生摇头晃脑道:“此言差矣!令妹这个性子你就更应该多带出门见见世面!你们说,我说的可对?”
其他学子纷纷附和,劝说白鸿文。
魏思年见白鸿文还在犹豫,微微一笑,“诸位家里有妹妹的记得那日都带出来,家妹最是好客,定会好好招呼她们的!”
一些会算计的,心思都转开了。他们知道魏思年家世不错,爹是通州,而且那日肯定还会有其他达官贵人上门贺寿,要是让自己妹妹来的话,要是得了贵人的眼,或是被其他夫人看上,都是不错的。再不济,能认识通州老爷家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一时家里有妹妹甚至堂妹表妹的都表示那天会带着一起去。
白鸿文郁闷不已,季宸拍了下他肩膀笑道:“既然这样,到时让薇姐儿陪着玉儿妹妹一起去吧!”
他是知道蓝宇晴与魏思年是表兄妹的关系,既然蓝宇晴来了武梁县,想必就住在魏府。而且现在又知道蓝宇晴就是那个在背后算计玉儿妹妹的人,那么对方一再请玉儿妹妹那日去赴宴,想来肯定是有什么计划。他到要看看他们打算如何做?要是这回玉儿妹妹不去,肯定还有下回,那还不如迎面而上,把潜在的危机解决。
魏思年回了府,从荣华堂请安出来,就遇到蓝宇晴从小径上过来。
“晴表妹!”
“年表哥!”
两人自那回谈话后,就像一对真正的表兄妹,见面不过点头之交,再没单独见过面。
下人们都在猜测怕是三爷跟表姑娘不成!
魏府的主子都是失望至极。
最高兴的莫不过于心蕊了,她是最不愿看见三爷娶妻的那一个,虽然知道总有一日三爷会成亲,但她却祈祷那一日晚些来。她只贪心的想独自享受三爷怀里的温暖。
………………………
一辆朴素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停在白家院子外。白鸿文看着跟着一起下车的季宸,奇怪的问道:“季大哥有事儿?”
季宸“唔”了声,“我找玉儿妹妹有事!”
白鸿文因不满季宸让玉儿去寿宴的事儿,有心不想让他见玉儿,出声阻止道:“季大哥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季宸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这是我跟玉儿妹妹的事儿!你去问她,如果她愿意见我,就让她出来!”
白鸿文似要跟他抬杠到底,皱眉道:“若玉儿不愿意呢?”
“不会的!她肯定会出来!”季宸淡淡一笑,也不进门。
白鸿文听他笃定的语气,眉头紧皱,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吗?
当他把话带给白玉儿后,心里的郁闷更甚,他找到秦氏,见她脸色憔悴,眼底青黑,整个人似清瘦了不少。
看着仿佛生了一场大病的秦氏,白鸿文心下大惊,他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秦氏的手问她怎么了。
秦氏自然不会瞒着他,他现在可是一家之主,往后她跟玉儿都要依靠他。于是她叹口气,幽幽的把他走后,镇上流言乱飞的事儿全说了。
说完后,秦氏看着长子仿佛溺水的人儿抓到了浮萍,她反抓住白鸿文的手,叠声问他怎么办?
白鸿文想到刚刚季大哥淡定的模样,猜到他可能是知道流言的事儿了。他拍着秦氏的手,安慰她道:“娘,你放心吧!季大哥不会在意这个!”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那厢白玉儿出了院门,就见季宸清俊的容颜映在阳光下,分外的温暖。
待白玉儿走近,季宸从怀里掏出一块儿成色不是很好的玉佩,黑眸幽深的看着她道:“这是我们定亲信物!”
白玉儿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退亲。要是在流言发生以前,她定会欣喜的接过玉佩,至此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自从发生那事后看着秦氏日日忧心忡忡,身体也快去消瘦,她心疼的很。她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白玉儿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她迎着阳光,高昂着脑袋,下巴轻抬,绝美的脸蛋儿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只听她漫不经心道:“季宸,我可没同意退婚!”
这一刻白玉儿犹如傲慢不可一世的女王,美得让季宸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