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白一身黑衣出现,许多人都认出那是乔亦寒的风衣,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的纠葛与暧昧。
不过小白浑然不觉,很快与纪远离开。这样的场合,小蝶是万不会走的这样早。
许是今天太耗费心力,小白一路上咳嗽不断,纪远见了,透过后视镜看她,面上带了许多的担心,只是他终究没有开口。
小白兄妹回来,一进家门,就看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他上前恭恭敬敬:“大少爷,大小姐,老夫人交代,大小姐回来要去一趟主屋。”
该来的总是会来,小白随着管家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屋内青烟缭绕,空气闷热难受,小白忍不住,又是咳嗽了几声。
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一左一右正是纪大爷与纪二爷。
小白轻声叫了长辈,老夫人眼皮不抬一下,嗤笑一声,道:“我老婆子可当不起你这句祖母。”
小白低着头,也不为自己申辩。
倒是纪远道:“祖母竟是说些违心的话,我们心中都是晓得的,祖母处处都是为我们好。”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你懂事儿,可不是每个人都懂事儿,有些不知好歹的,尚且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说起来老夫人也是气到了,虽然也是首肯小蝶与陈家小子成婚,可是被小白这样一搅合,总归不好看。老夫人最是注重门面,如此可不就怒极了。
而陈安惠也不是一般人物,见事情已经不可避免,她立时就差人先行来纪家禀了纪小白的所作所为,既然是陈家安排的人,就算陈安惠不需要多交代也知道该是如何言语。
如此这般那般,老夫人只恨不能立时发作了小白。
她本已经想好,小白一归,就将她安置到乡下老宅,命人看管起来,想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后来的发展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管如何,老宅是绝对不能送她去了。乔家这个大树,他们该是抱紧,如若小白有那个本事哄了乔大少,那么于他们纪家,倒是大好事儿一桩了。只是不管如何作想,面上却都是不动声色。
老夫人冷着脸,纪二爷也怒不可遏,他恨恨道:“我怎么就有你这样一个搅家精的女儿,好端端的,你为何要与陈家退婚,还在人家单身派对上做这样的事情。你问过我们的意见?想过人家的感受吗?凡事儿都能拿主意,你还回来干什么!”
小白被一通咒骂,微微红了眼眶。
她抬头,有委屈,有伤感,她轻声:“父亲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吗?我只是看小蝶太过急切,想要帮她完成心愿而已。我宁愿豁出我自己的名声对她递出友善的橄榄枝,难道您看不出我想要家和万事兴的心意么?”
既然是演戏,小白自然不遑多让。
她早就已经想好该是如何应对纪家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又哪里会闹出来。
纪二爷冷笑出来:“家和万事兴?你没回来的时候,确实是家和万事兴,你回来了家中哪有一天安宁的,你说你怎么就不……”
“老二!”一阵呵斥声响起,老夫人严厉的看向了纪二爷,声音里淬着冰碴儿,“小白失踪的时候,你多么担心,现在在孩子面前这样胡言乱语,孩子该是如何想?”
纪二爷在老夫人的视线下垂下了头。
就算是这个样子,也说不出好听的话。
老夫人平心静气一下,道:“今次的事情,是你的不对。就算你心意是好的,也不能这样贸然,凡事儿总是要与家中长辈商量,一个姑娘家这样直接退婚,你还要不要面子,纪家还要不要面子。”她停顿了一下,转了转手上的佛珠,粉饰太平道:“我们家与陈家不能就这样断了关系。既然你已经晓得小蝶与陈家小子两情相悦,心中也不在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能如此大度,祖母很是欣慰。”
小白垂首,心中为表妹难受,不过却又想,如若小白真的还活着,想必也不会想要这样的伪君子。
她抬头,恰好与老夫人的视线撞到一起,老夫人盯着的,正是小白身上的风衣。
小白心中一下子了然起来,她大大的泪珠儿挂在脸上,轻声:“我晓得的。”
老夫人自然的别开视线,颔首道:“行了,今次的事情就算了。往后万不可自作主张。看你的模样儿也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小白哎了一声应了,带着古姨退下。
她本是还准备了更多的应对之策,只是倒不想,乔亦寒的一件外套竟是胜过她千句万句,小白手指轻轻滑过乔亦寒的外套,心中越发觉得可笑。
眼看小白离开,纪二爷蹙眉道:“母亲这样纵容小白,怕是她又要更加膨胀起来,女孩子不管,是要搅家的。”
沉吟一下,又道:“该是将她送到老宅关起来,雇一位前朝老婆子管一管,玉不雕不成器。”说到此,扫了纪大爷一眼,冷笑:“打的多了,我就不信她还是这般不听话。”
纪大爷垂首,事不关己。
老夫人怒道:“糊涂!你这猪脑,回去好好想一想,今日我为何如此,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