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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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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吗?也对,毕竟不是上一世,她得到木玲珑时,身边空无一物。

木玲珑,那是上辈子俞眉远最喜欢玩的东西。

那是她被他关入佛堂的时候他送她打发时间的东西。佛堂冷寂,俞眉远有了木玲珑,时间不会太难熬。而在那之前,她早就不接受他送的任何东西了,只有这木玲珑,借了别人的手交到她手上,后来她知道是他送的时候,又亲手扔到了火堆里。

俞眉远就是脾气这么烈的女人,爱时爱极,恨时恨极,一切都干脆分明,没有中间地代,没有回旋余地。

从他将青娆赐给陈永开始,俞眉远待他就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曾经如沸火般激烈的感情慢慢消弥,被霜雪覆盖,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他以为她会一直爱他,可以任他左右,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不再给他哪怕只有一星温度的目光。

那目光刺心,却也让他忽然明白,他对她已经有了感情。

这是件比上战场都可怕的事,他不喜欢这世上所有无法掌控的事,不希望自己有软胁,比如感情。他理想中的妻子,应该是俞眉初那样温柔知进退的女人,不会为难他,大度知礼,不像俞眉远,性格刚烈,难以掌控。

可他竟就那么爱上了,从最初他的利用欺骗,到她的义无反顾,再到成亲之后数载岁月的相伴,他最担心的事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生了。他不相信自己的感情被她牵引,他宁愿相信自己爱的是俞眉初。他不择手段破坏俞眉初的每一桩婚事,告诉自己他的感情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像战场上的每次对敌。

俞眉远为他做了很多事,多到他自己后来回忆时都觉得疼,她在不断付出,他则在不断伤害。害死青娆,逼疯周素馨,就连她收在膝下的孩子他没能保住……

她终于不再对他付出,他却不愿了。

他也试着挽回,但她不再回头,高傲如他,在这场战斗中溃不成军,只剩下愤怒。

她对他越来越淡漠,他就偏要激起她的感情;她眼中无他,他就偏要她看他。

她越冷,他就越伤她,因为只有伤害她,她才会给他一点点的反应。

他们针尖对麦芒似的要争个输赢。

她抗拒他每次靠近,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们成亲十二载,除了成亲那天,她都在独守空房。开始是他不愿进她房,后来是她不让他进。成亲第十年秋的那个雨夜,他又因她的冰冷而怒到极致,便藉酒装疯进了她房中,将她按在榻间。

他在她耳边叫俞眉初的名字,然后如愿以偿在她眼中看到愤怒,还有屈辱与恨。其实他是清醒的,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抱的人是谁。

他甚至想但凡他有一丝糊涂,都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可没有如果。

那夜过后,她恨透了他。

她偷偷喝避子汤。两人碰见了她连面子上的应付都不再给他。

他痛怒至极,她却告诉他要和离。

他被气疯,便去俞家求娶俞眉初。那时她毒重,在外人眼中已经病入膏肓,俞家那“贤惠”的惠夫人不想失去和魏家的联姻,便同意了。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死也是魏家的鬼——她提和离的时候,他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真的死了。

他想自己也终于解脱。

可不料……往后十年,他孤独终老,思念至死。

回忆蚀骨。

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

……

俞府,暖意阁。

烛光昏昏,周素馨拿了剪子剪去烛花,房里又亮起。

俞眉远又让金歌将木玲珑送了来,屋里有人来来去去扰得她心烦,她就将人都赶了出去,房里顿时静下,她坐在床上专注把玩木玲珑。

曾在她手玩了无数个日夜的东西,她如何不认得?

一看到这木玲珑,她就想起将军府佛堂里暗无天日的时光。

这拳头大小的木玲珑,其实是由二十八件木制散件组成,以木榫想接,暗藏机关,只要找着窍门,便能全部拆下,再一根根组合成天衣无缝的木玲珑。

“啪嗒”一声轻响,木玲珑被她按下了第一个机关,一根木条弹起。她偏头想了想,手指一下下点着,越来越快,动作从最初的犹豫变得利落,像是种条件反射。转眼间,木玲珑被她全部拆散。紧接着,她又将榫口对接,一根根拼起,转眼间又把木玲珑恢复原状。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似不费吹灰之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怎样的煎熬之下,钻研出了破解之法。她不是精于此道的人,要破解这些东西十分困难,这木玲珑又是天下第一精巧的东西,她本束手无策。

佛堂的日子孤冷,无人对话,满面慈悲的佛像在她眼中只剩狰狞一片。

青娆已死,周素馨已疯,她日夜蚀心,只能将满腔愤满寄在这木玲珑上,没日没夜地把玩钻研,着了魔似的破解着。

不是她喜欢,而是她不得不玩。

因为但凡有一点点空隙,她的心就难以遏止的痛与恨。

“金歌。”她唤了声。

“诶。”金歌应声而入。

俞眉远将木玲珑抛回给她。

“无趣的东西,还你吧。”

她说着倒在了床上。

这木玲珑是永乐年间魏眠曦亲自构想督造的东西,如今提早出现,这意味着……他和她一样,重生了。

旧事不可再忆,可那人竟也回来了,命运不是厚待她,而是要让她再受一遍?

想都别想!

……

翌日,变天。

秋寒骤至。

瑜园的抱厦里,穿了撒金大花银红褙子的女人正懒懒倚在罗汉榻上,手里捧着杯热茶,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堂下站的婆子。

“二老爷看中了青娆,来求我有什么用?那是我们二房姑娘跟前的贴身丫头,就是到了老太太那里,也没有从姑娘屋里强娶丫头的道理。您是我们府里的老人,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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