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呢？”

“他还没来。”

晚清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即使睡了两个小时，可是还是觉得很困，身子也沉甸甸的，晚清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在她盯着手术灯的时候，顾城正在揉着被她枕过的肩膀，两个小时一动不动，这个肩膀血流不通畅，已经有些麻痹了，现在动一动都酸痛的不行。

晚清转过头看向顾城，眼神微微一变：“酸了？我帮你揉一揉吧。”

“不用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这等下子就恢复了。”顾城脸色平静，帅气的侧脸投下淡淡的一层阴影，英气逼人。

晚清垂下眼眸：“对不起啊，还要你在这里陪着我等我爸爸。”

“他不止是你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

晚清浑身一颤，顾城……为什么要说这样子的话呢？

就在这时候，手术灯灭了，晚清几乎是弹跳起来的走到了手术室前，等着出来的医生。

那些医生陆续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疲色，还强打欢笑和顾城打招呼，笑话，顾城可是a国最不能得罪的几个人之一，他们即使是被医院高层强行征用来的，即使心里不满，面上还是要做足的。

晚清陆续的问了几个，都推说不知道，等到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晚清赶忙跑过去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晚清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

晚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医生，我爸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病人因为脑血管硬化，加上突然性的血管爆裂，虽然我们抢救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救起病人。”

晚清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往后退了几步，抓着顾城的衣服才勉强维持住身形，她喘着气，闭着眼睛，绝望的感觉好像潮水一样的包裹住她，好像天已经塌下来了。

晚清紧咬着下唇，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脸颊已经湿透了，晚清一摸，冰凉凉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哭了，可是为什么没感觉呢，没有心痛的感觉呢？

“晚清啊……”

远处走来的沐爷爷老泪纵横，朝着晚清徐徐的走来。

晚清泪眼婆娑的看着沐爷爷，他仿佛一下子老多了，颤巍巍的走过来。

晚清想喊，却喊不出来，半响后，才喊出声来：“爷爷，爸爸……爸爸已经！”

“我知道了。”

顾城站在晚清的身后，看着晚清那悲恸的样子，顾城忽然觉得心有些痛，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现在是她替晚清伤心，难过，这种感觉，很陌生。

曾经那么自私的他，第一次有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冲动。

晚清抹了把眼泪，看着盖着白布的沐父被推了出来，晚清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无暇去理会肚子的绞痛感，只是跟着护士身后，扶着沐爷爷一步一步的跟过去。

因为顾城的关系，沐父被单独的放在了一间房间里，可以让晚清和沐爷爷和沐父告别。

顾城本来打算跟着进去照顾晚清，可是被晚清拒绝了，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样子，而此刻，就是她最狼狈的时候了。

走进了房间里，晚清扶着沐爷爷朝着病床走去，盖着沐父的白布，鲜亮又刺眼，晚清忽然觉得有些嘲讽，让她的爸爸躺在病床上这么久又如何，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到她是如何的把郑潇给关了进去，是如何的在郑全达面前扬起高傲的头颅，看着他因为儿子入狱而狼狈的样子，到最后，他还是被郑全达羞辱的进了手术室，出来的，只是那冰冷的身体而已。

晚清的手颤抖的放在白布上，抓了几下，却抓不到白布的边缘，她深呼吸一口气，睫毛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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