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曾趁着母亲不在家跑到厨房冰箱里偷拿雪糕吃,包装纸刚一撕开就被折返回来的母亲逮个正着,当时他想的是自己多冤哪,一口没吃上屁股上还挨了好几巴掌。
后来他就想,人啊,真是不能做坏事,别总以为那些巧合只发生在书本和电视上,生活,其实是充满着太多太多的变数,总是搞得你猝不及防。
就好比现在,他的目光正巧就和许辉的对上了。
这算什么,逮个现行吗?
吴景安真该扯着那女孩的头发,拿大巴掌对她左右开弓,“让你抢我男人!让你抢我男人!”
随后飞起一脚踹向那个奸夫,最好断了那让他惹祸的东西,“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死去!”
当然,这一切纯属他的想像。
事实是,他什么也没做,平淡平静平和地看了眼许辉,转身朝小沙发里走去,坐在李其旁边,听那年轻小伙讲今天怎么怎么样,明天怎么怎么样,一脑门的浆糊。
他是想息事宁人的,可那干了坏事的奸夫似乎不这么想,一脸怨气地瞪了他好半天。
旁边lisa不愿意了,晃了晃他胳膊,催着他离开。
吴景安从怀里掏出烟,李其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吴哥,号我存上了,有事联系啊!”
吴景安笑笑,“行,别忘了有检查时通知一声,到时候请你吃饭。”
“行啊!对了,小瑞说待会还有节目,你们是不是都去?”
吴景安皱着眉头,“还闹啊,明天还让不让他结婚了,到时候起不来新娘家里人可得拿刀候着喽!”
李其乐得开怀大笑。
这相谈甚欢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奸夫正拿刀子眼忿忿地注视着他们。
lisa不懂这许少到底在看什么,对面沙发上的是熟人吗?那眼神倒像是看阶级敌人。
她说:“许少,走吧!”
许辉手一扯,甩开了她胳膊,大步走到吴景安面前。
李其不安地看了看这脸上写着挑衅滋事的男人,一个“喂”字刚溜出嘴边,男人开了口,“吴景安!”
深怕他听不见似的,音量提得很高,又好像在故意显示他的怒气末世重生:独宠劫掠女王。
吴景安轻轻弹指掸掉烟灰,坐定在沙发上毫无起来的意思,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有事吗?”
许辉努力压着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跟我出来。”
因为是坐着的关系,吴景安一抬眼便看到了许辉手上的那枚戒指,熟悉、扎眼。
连出来找女人都戴着和他的定情戒,这男人到底是要说他多深情呢还是该说他太嚣张。
真真是没把他吴景安放眼里啊!
吴景安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对视上他,微微抬起下巴,显出几分倨傲。
他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也不想在这搞得太难看吧!”
舞台上的重金属敲击出超高分贝的音符,带动的high声几乎掀翻酒吧的屋顶。
许辉眼里跳动的火苗在瞬间升级成熊熊大火,几欲将面前人焚烧殆尽。
吴景安眼里是一片平静的湖,无风无波,嘴角轻轻松松勾起的笑,似要将湖底抽干,万丈湖水扑灭燎原的大火。
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没有人愿意退让。
李其心怀忐忑地看着眼前场面,他想着要不要去到舞池里把那几人叫回来,看这架势,万一真打起来人多也不至于吃亏。
一首强劲动感的音乐结束,突然的缓和也让两人的理智稍稍回笼。
吴景安面无表情地说:“我同事都在,别在这闹行吗?”
许辉瞅着他冷硬坚毅的面孔,那带着生疏客气、不容置喙的语气让狂躁的心跌进了冷水中一般。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头,走向别处。
lisa急急唤他的名字,快步跟了过去。
李其把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好奇地问道,“吴哥,那什么人啊?你欠他钱了?”
吴景安笑笑,把最后一截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
“是啊,好大一笔,不知道能不能还得清。”
还不清的话,大概会被那人五马分尸、陈尸街头。
而到死,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因为撞破了他的好事,他恼羞成怒?
因为没有乖乖在家等着,这种捉奸一般的巧遇让他丢了面子?
因为捉了奸还无动于衷,没有和奸妇大打出手,就体现不出他大少爷的价值?
因为……
谁能猜到呢,那个孩子一般心性的人,永远只考虑自己的喜怒哀乐。
说实话,他又不是幼儿园老师,没耐心也没信心再继续哄着他过日子。
两个月的新鲜感,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来说,都够了!
许、辉!
滚回你家吃奶去吧,老子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