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埠无法一次付清,只能两年一付,晏村主可同意?”郑钰铭脸上一脸为难。
南埠完全有能力一次付清,但这样财大气粗的行为很容易引起魏慎的注意。
“好的!就两年一付。”晏符头点得像鸡啄米。
“既然两位都同意,那就盟誓吧。”魏慎准备做两人盟誓的见证人。
“文宰大人!盟誓可不可以写在纸上?”对这时空的口头盟约,郑钰铭不放心。“钰铭家乡,制定合约都是写在纸上,一式两份,各持一张。”
“这样也可。”大秦大陆很少有写成文书的约定,这种现象一般只出现在国书中,魏慎觉得郑钰铭这样是多此一举。
其实古人很重诺,虽然是口头盟约,但做出毁约行为的却很少,被人知道会被整个社会谴责。古人治国更多依赖道德约束,当然,这种道德是有利于奴隶封建贵族统治的道德。
晏符和郑钰铭在魏慎的书案上签了合约,合约纸张是山谷制造出来的,如今蔚山君府的纸张全部由南埠提供。
签好约后,魏慎示意晏符离开。
“郑知事,请坐。”魏慎这次让郑钰铭落座了。
“谢文宰。”郑钰铭心中一凛,表面却若无其事跪坐到蒲席上。
“陈蒙的马车作坊是跟你合开?”魏慎口气虽然平静,郑钰铭却听出后面有着不满。
“是的。”
“马车很赚钱吧?”魏慎捋着胡须,眼睛半闭。
“肯定赚的。”听到这里,郑钰铭明白魏慎是不满南埠只和陈氏合作,没有跟蔚山君府合作。
魏慎眼睛睁开,里面有着不平,他觉得,公子光对郑钰铭宠爱有加,郑钰铭却不为蔚山君府着想,好处只给别人,枉费公子光对郑钰铭的一片爱心。
“钰铭有事建议。”郑钰铭朝魏慎拱了下手。
“说!”魏慎声音拖得很长。
“南埠想跟君府合作造纸。”郑钰铭跟陈蒙合作时,就知道不能绕过蔚山君府。
郑钰铭到蔚山君府拜访,基本是和公子光在一起,公子光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对这些经济事体不感兴趣,郑钰铭也不能在公子光面前巴拉开自己的外皮,露出一身铜臭出来,现在面对魏慎,正好抛出诱饵,把蔚山君府也绑到南埠这条大船上去。
“这样啊,准了!合作也按照南埠跟陈氏的合作方式。”魏慎脸露笑容。这纸的销路可比四轮马车大多了。
郑钰铭和魏慎商议好一些合作细节后,起身告辞。刚爬起身,公子光的侍者来传召了。
“快去吧!”魏慎捋着胡须,神态好似郑钰铭的母亲,郑钰铭的姐夫初次上门时,郑母欣慰的表情。
“是!”郑钰铭低头告辞,他记着楚朝辉的劝告,已经少来蔚山君府,跟公子光最近一次见面是一个多月前了面瘫庄主的宠妻。
“郑卿!”公子光站在院子中迎接郑钰铭,脸上一脸灿烂。
“参见公子!”郑钰铭规规矩矩行礼。
“卿不要跟光多礼。”公子光伸手阻止郑钰铭行大礼,直接握住他的手,领着郑钰铭往书房走去。
公子光的书房不是空的,艺人昕正跪坐在蒲席上,见公子光和郑钰铭进来,连忙起身见礼。
“你下去吧。”公子光朝艺人昕挥了挥手,听到尖下巴侍者的禀报,公子光才知道郑钰铭来了蔚山君府,在书房等了半天,不见郑钰铭前来,急忙派了侍者到魏慎那里传召。
“是!”艺人昕抱起箜篌倒退出去,临走瞥了郑钰铭一眼。
郑钰铭对这位箜篌水平高超的艺人印象一般,这位艺人临退前的一瞥,让郑钰铭打了个寒颤,这视线有点阴毒。等郑钰铭用心去观察艺人昕的表情时,只看到艺人昕一脸恭顺的模样。
“怎么了?郑卿?”公子光牵着郑钰铭的手,感觉到郑钰铭的异样。
“没什么。”郑钰铭摇头,刚才定是他看花眼了。
“郑卿,最近来君府来少了。”公子光牵着郑钰铭入座,嘴里有着埋怨。
“南埠事多,钰铭也是无奈。”郑钰铭不着痕迹挣脱开公子光的手。
“早知道就不把南埠赐给郑卿了。”公子光脸上有着懊恼。“把丘庄赐给郑卿就好了,丘庄离达城最近,卿就可以天天来君府陪光了。”
“公子”郑钰铭无语,丘庄是个大村,周围都是良田,人口是南埠的三倍,公子光要把丘庄赏赐给他的话,不得把魏慎心疼死。
郑钰铭陪着公子光用了午餐,又谈了会话,直到公子光午休才脱身从蔚山君府出来,骑马走了几步,就看到楚朝辉骑着他那匹棕色马立在前方拐角处。
“思中没带口信给你吗?”
“带了,我今天比较闲,就来达城溜溜。”楚朝辉见郑钰铭完好无缺的出来,不由两眼微弯。
“你就一个人来的?”郑钰铭脑袋左右晃动。楚朝辉明显是担忧他的安全才会来达城,按照郑钰铭对楚朝辉的了解,楚朝辉不可能这么安分守己。
楚朝辉转头朝着郑钰铭一笑,手放到嘴边吹了个口哨,响亮的口哨过后,郑钰铭发现,周围的货郎、行人渐渐隐退,等他仔细观察那些离开的行人,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奴隶士兵装扮的,因为奴隶士兵脸部化了妆,遮住了额头的梅花印记,郑钰铭粗粗一眼扫去,竟然没能看出来。
“你带了多少人来的?”郑钰铭压低声音问道。
“是兵都带出来了。”如果魏慎敢对郑钰铭不利,楚朝辉就准备血洗蔚山君府。
“你太神经过敏。”郑钰铭白了楚朝辉一眼,心里却感觉有甜意。
“还是当心点好。”楚朝辉可不想承受那种万一的不幸。
“回家了!”郑钰铭一抿双唇,两脚轻碰马腹,打马前行。
“嗯!回家!”楚朝辉回头看了蔚山君府一眼,嘴角一翘,纵马跟随。
达城通往南埠的土路上,两匹马一前一后在飞奔,而走在这条土路上到南埠去的行人,比往常多了许多,这些行人陆陆续续走到南埠村北的山坡下,全部消失在山坡上的一条缝隙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