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钰铭细细跟吴牧述说了计划,让吴牧了解楚宫闱现状。吴牧一边认真听解,一边连连点头。
一个时辰后,郑钰铭离开达城回了南埠。
吴牧坐在樟木箱上沉思良久,心里对郑钰铭佩服得五体投地。吴牧认为,蔚山君府的人比起郑钰铭来,智商真不在一个档次。
蔚山君府的人显然不太关心楚王庭的事情,而郑钰铭却对楚王庭了如指掌。比起吴王那里,楚王庭更好入手,只要你选对路子。
吴牧心里奇怪,郑钰铭和楚朝辉一个在山谷,一个在南埠,从不到国外周游,他们怎么会了解楚王庭情况呢?难道是余奎?余奎从那天帮他解决利益捆绑的难题后,就不见踪影,莫非余奎已经投效到山谷中去了?吴牧越想越是这个可能。
楚国的左大夫看着吴国商人献上的礼单,脸色有点动容。礼单很贵重,有两匹提花布,十匹南埠布,有一叠白纸,有一对瓷瓶。
“叫吴国商人进来!”左大夫看在礼单贵重的面子上,让家仆把吴牧领进来,这个吴国商人跟右大夫走得很近,左大夫心里不舒服。
“吴牧拜见左大夫!”吴牧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进来,先小心把盒子放到一边,然后才恭敬行礼。
“起身吧!”左大夫皱眉,这个商人捧着个盒子进来干什么,还这么小心翼翼。
“大人,请屏退左右,小人要向大人进一件稀世珍宝。”吴牧上前一步,想走到左大夫面前悄声说话,却被家仆拦住。
左大夫眼睛微眯。“什么稀世珍宝不能光明正大进献?”
“大人,这东西是大秦最珍贵的。小人只想献大人,不想给别人知道。”吴牧退后几步,站在盒子旁不动。
左大夫打量了下吴牧,一个矮小瘦瘦的中年人,这样的人不会是个刺客。
“你们都下去,站在门外等候!”
“是!”
家仆答应着,退出门外,站在屋檐下等候召唤。没过多长时间,只听得屋内一声惊呼,家仆一听,马上回身要冲进屋内,却被左大夫喝止。
“都不要进来!都站远点!”左大夫声音严厉,家仆只看到左大夫用衣袖护着什么东西,那位吴国商人则远远站在一边。
左大夫等家仆走开,依然用手护着案几上的盒子。“你跟我到里面说话!”
左大夫小心翼翼抱住盒子,把吴牧带进一间密室。(这时空的人怎么都喜欢建密室?)
“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宝物?”进了密室,左大夫才小心打开盒子,欣赏盒子中的东西,盒子里放的是球型水晶镇纸,是那种纯净无色,里面有朵玫瑰花型。
“是海外人到南埠变卖,在下花了全部家产才购得。”
这东西当然是山谷别墅提供,郑钰铭本来还想拿烟灰缸当礼物,被楚朝辉否决了,因为别墅只有两个烟灰缸,已经送掉一个,再把另外一个送掉,楚朝辉在别墅吸烟就没有烟灰缸可用。郑钰铭见楚朝辉嘀咕,便随手把楼上书房里的水晶镇纸拿了出来,吴牧第一眼看到后,头都眩晕了一下,这东西太贵重了,可以抵一座城池口胡,全是假的(还珠)。
“你有何求?”左大夫的眼睛看得移不开视线,难怪这个商人要他屏退左右。
“大人!小人有祸!请大人相帮!”吴牧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你说是什么事情。”左大夫被水晶镇纸迷住,心中决定,只要不是谋逆,他就相帮。
“小人和吴姜大夫有隙。”
“你和你国家的大夫有隙,我如何帮你?你是想移居到楚吗?如果是这样,太好办了,你尽管举家迁来,我保你一生富贵。”
“不,小人产业在吴,不能离开。”
“那我如何帮你?”左大夫皱眉了,总不要他怂恿楚王伐吴去灭一个士大夫吧。
“只要姜大夫拥立的公子雍以后不成为吴王,小人在吴就安全了。”吴牧怕左大夫不明白,连忙补充。“雍的母妃撮哄着吴王来楚为他儿子提亲,想求娶楚姬女。”
“哦,你的意思是让公子雍求婚落空?”左大夫点头,吴国王想废嫡子,楚王庭有所闻。
“不错!请大人相帮!”
“这不过小事一桩,你放心回去吧,有我在,吴国求不成亲的。”左大夫自信满满,他没有治理国家的才能,却有游刃王庭的本事。
楚王的宠姬媺正坐在露台看着楚王逗她的儿子玩耍,媺姬是楚王晚年最宠的一个妾妃,她所生的六岁儿子最得楚王喜欢。楚王只要有空,便会陪着这个最幼小的儿子玩耍。
“夫人!左大夫求见!”侍女轻轻走到媺姬身边禀报。
“快请他进来!”媺姬和左大夫走得比较近。
“臣参见夫人!”
“左大夫别客气,快快请坐,大王马上会过来。”媺姬对左大夫态度很客气。
左大夫行了礼,并没有坐到位置上,而是站在媺姬身边朝露台外观看。“大王真宠小公子。”
“都说父母疼幺儿!”媺姬掩口一笑,眼中有着得意。
“上次大王又说要立小公子做太子。”左大夫状似在闲聊。
“不是有大臣反对么?”媺姬眼中有着落寞。
“大王执意如此,做臣子的只能听从。”
媺姬听罢,抬眼看了左大夫一眼,见左大夫满脸真诚。“左大夫,如若相帮,媺必不忘大夫恩情!”
“在下一定肝脑涂地为楚王效力!”左大夫很狡猾,说的是楚王,媺姬听在耳里却以为是未来的楚王。
左大夫见媺姬脸有喜色,又上前一步,轻轻说道:“吴王遣使来楚,为公子雍求亲。”
“吴要和楚结亲?”媺姬听完脸色一变,楚未婚的姬女只有一个,和嫡公子珥是一母同胞。
“是的,大王准备明天召见吴使者。”
“知道了!谢谢左大夫!”媺姬朝着左大夫倾了□,表示感谢。
就在这时,露台外忽然惊呼。媺姬朝外一看,只见楚王扑到在地,满嘴的鲜血,小公子手拿一根绳索呆呆站在前方。
“大王全系法师!大王!”媺姬冲到楚王面前,扶起楚王,转头就要责备儿子。
“不准骂幺儿!”楚王摆手阻止,说话漏着口风。“幺儿来,来父王这里,别怕!”
小公子和父亲玩耍时,突发奇想,想用绳索牵牛,楚王宠爱儿子,便口衔根绳子,让儿子牵引,不想小公子跌了一跤,把楚王的牙齿拉折了。
“父王!”小公子一下就扑到楚王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幺儿不哭!”楚王轻拍儿子后背,柔声安慰。
媺姬边帮楚王擦拭嘴边血迹,嘴角边不由自主翘起。
当天晚上,楚王留宿在媺姬住处,媺姬在楚王面前解衣上床时,楚王忽然眉头一皱。
“媺姬,你手臂处怎么青了一片?”
“大王!”媺姬低头,垂目不语。
“怎么回事?”楚王声音高了起来。
“大王!求大王不要再宠幺儿!”媺姬忽然掩面落泪。
“嗯?怎么回事?我疼儿子难道还有人不许?”楚王声音严厉。
“大王啊!求大王为我母子着想,留我母子一条活路!”媺姬扑到楚王膝盖痛哭。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楚王额头冒着青筋。
“前日遇见珥公子,妾避让稍缓,就被珥公子手下推倒在一旁。珥公子从妾身边走过时,还冷笑两声。大王如今这么宠溺幺儿,等大王百年后,珥公子登上王位,到那时,哪里还有我母子活路?”媺姬哭得凄惨。
“哼!那逆子休想继承王位!楚王位我要留给幺儿!”楚王狠声。
“可是珥公子以后势大,妾害怕。”媺姬哭声渐止。
“珥如何会势大?”楚王疑惑,他一直对这个嫡子很冷谈,从不给他实权,媺姬怎么说他势大了?
“吴国派使者来求亲了,珥公子的亲妹妹嫁给吴国公子,珥公子不就有依仗了吗?”媺姬边说,边拿眼睛偷瞄楚王面色。
“哼!只要我活一天,珥就别想有借势的一天!”楚王冷笑,还没见吴使者,就否决了吴国的求姻。
大臣反对又如何?他才是楚国最高的权威,楚国王位,以后只能是心爱的幺儿继承。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如下:
大臣反对又如何?他才是楚国最高的权威,楚国王位,以后只能是心爱的幺儿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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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牛”是《左传·哀公六年》中记载的一个典故:齐景公有个庶子名叫荼,齐景公非常疼爱他。有一次齐景公和荼在一起嬉戏,齐景公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口里衔根绳子,让荼牵着走。不料,儿子不小心跌倒,把齐景公的牙齿拉折了。齐景公临死前遗命立荼为国君。景公死后,陈僖子要立公子阳生。齐景公的大臣鲍牧对陈僖子说:"汝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 所以,那时"孺子牛"的原意是表示父母对子女的过分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