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给我打电话的。”
“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你不忍心。”
“我们不过一面之缘。”
“那天我感觉到了你的眼神。这是宿命。”
“什么宿命?”
“我们俩都逃不掉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慢慢会懂。”
“你住哪里?”
“环西那边。”
“环西老街很有味道。”
“嗯。”
两个人又沉默。
“你不问我在哪儿?”他说到。
“我…”我无言。我本来就不喜欢问东问西的。更何况是他。
“你什么?”他说着话,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能想出你说话的样子。”
“你记得我的样子吗?”
“当然。一眼执念。”
正说着话,我的电话里显示来电,是以菱。
“我要挂断了,我同学在找我。”
我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已经足够了。我不要那么多,我只想着他要开心一点。我也要开心一点。
“一会儿我打给你。”
“我在同学家住。很晚了,打电话会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在自己家住。”
“这个很复杂,有时间讲给你听。我先挂断了。”
“好吧。”他声音也很冷静。
我回到那家歌坊,他们还在吼,我也吼了,不着调但很开心。他们都说怎么出去一会儿,回来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笑咪咪地什么也不说。他们那里知道,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大家嬉闹着,又喝了啤酒,一个小时后,我们走出歌坊,还有没唱尽兴的,还一路高歌,夜深了,大家还不愿散去,那会主张早回的我也改变了主意,我们在月色下边说边闹边唱,一群神经病扫街。幸好这个城市夜深的时候,大街人行人不多
“我们原来在学校时给你起的什么绰号?”杨树权过来。。当然我只唱儿歌,因为我想唱歌的年纪都定格在童年,八岁以后,我就不想再唱歌了。所以后来的歌我只是听听,也不会唱的。
突然大家不知什么时候都聚拢在我身边盯着我。
“周心月,看着我,我是谁?”大风冷不丁问我。
“大风啊。哈哈哈。”我看着他的神情想笑。
我突然发觉他们别人都不笑。
“周心月,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哪条街?”以菱也神秘兮兮地走过来问我道。
“你们怎么回事?”我觉得他们都突然变得好陌生。
“你们是不是变异了?”我看着他们说到。
“变异的是你,前前后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我们不得不妨啊。不然一会儿把我们弄到什么基地去作生物试验什么的,不就晚了。”陈天明说到。
“藏陈天明!”我突然大声嚷到。
“还好还好,还是她!”大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唱着他们的歌。
我暗自警告自己,要收敛那份快乐的心啊,周心月。但是我还是唱着:雪花追着我呀,我呀追着雪花,穿过银色的白桦林去上外婆家呀。山坡披上银纱,青松变成白塔,白雪公主伴着我尽情欢笑玩耍!啦啦啦啦!
我每唱完一首,他们爆笑。我索性走在前面。
我不管,接着唱: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我要把那新房子刷得更漂亮,刷了房顶又刷墙刷子象飞一样。
大家边笑边往前走,不知不觉把他们领到异次元咖啡屋门前。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在月色下,在异次元门口那棵大树的街灯下。
我的歌声戛然而止。
还好他们都还没注意到我。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邵铭,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这时我手机响,我看到他发来的短信:我看到你了,也听到了你的歌声。
天哪,我真想掩面逃跑。
我回头看以菱他们,正围在一个小摊贩前不知在买什么东西。我悄然偏离人群。走到他的跟前,还是那件衣服,深黑的西装,挺阔的白衬衣,只是脸上多了一幅墨镜。
我站在那里低头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但我觉得到处是他。我听着不远处以菱跟男生尖声笑闹,可是,感觉他们离我那么遥远,远到像是中间隔着一个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