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的最多的,才是林家的车队,用的都是牛车。
小庄虽然小,屋舍却并不小。而且园林造景比京城大宅更讲究,要打理起来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庄上虽然温度不见转凉,但是挂了一季的帘子帐幔都得换新的,房子也得彻底洒扫一番。
林家特意拨了五六个人手过来帮忙,也是忙得够呛。
当然,这些和主人客人都没关系。林淡这些天嫌吵,干脆和胡澈、甄慢一起搬到了山顶的精舍,和余道长作陪。
精舍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出两间屋子来还是可以的。
是的,两间。
林蛋蛋没能逃脱胡阿妮的魔掌,被可怜兮兮地剥夺了独住一间的权利。甄慢袖手旁观,一点都没有同窗之谊,自顾自地让小厮收拾了自己的房间,等他从房里转了一圈出来后,看到林淡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大郎因何沮丧啊?”
以前他倒是没怎么意识到过林淡的年龄问题,不过这一次林淡受伤之后,倒是显出一番小儿娇态来。他第一次见的时候,还颇为讶异了一番;随后想想,林淡这般娇养长大的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再加上才这点年纪,私下里撒撒娇才是正常。
林淡哼唧两声,指着眼前的一池清澈见底的温泉,说道:“温汤在前,小弟却无福受用,怎么能不沮丧呢?”
余道长正巧听到,笑道:“大郎的伤口早已愈合,等这两天拆了板子,略微泡一泡倒是无妨。”林家的这口池子很不错,他泡了这些天,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
“伤筋动骨一百天,蛋蛋这才多久,就能拆板子了?”胡澈一走过来就反对,眉头皱得死紧。
“也快两个月了。大郎恢复得快,不过也不能大意,泡完之后还得重新绑上。若是再断,可就难办了。”同样的伤势,在老人家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哪怕是林大郎这么一个少年,他看之前的诊断,能活下命来也是叨天之幸。连他都没想到,林大郎竟然能恢复得这么快。林淡所受的伤里面,看着最严重的腿伤反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伤在内腑。他本以为起码得好好调养个三五年,没想到……恐怕至多一年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余道长虽然说得严重,但是在场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面的轻松。
尤其是林淡,一得到泡汤许可,就浑身痒痒起来。天知道因为这条破腿,他都两个月没洗澡了!虽然天天擦身,但是怎么也比不上泡澡舒服啊。
这会儿胡澈倒是没拘着他,而是干脆当天傍晚就给他解了禁,亲自帮着余道长一起,把他腿上的夹板给拆了,再亲自抱着一起泡澡。
山顶的这口泉眼出水有点热,平日里泡澡是引了泉水进屋,屋内用砖石砌了浴池,需要往内加的反倒是凉水。
林淡被抱坐在胡澈腿上,感觉浑身不自在:“澈哥,我自己洗。”
胡澈认认真真地给林淡搓背,闻言不解道:“我手重了?”好像是搓出了点红印子。
“不是。”林淡的整张脸都热得冒汗,偏偏不好意思开口,委委屈屈道,“澈哥,这种事情让阿乐来就好了。”
阿乐?胡澈想到那个总是偷摸着瞪他的小厮,想也不想地回绝:“不行!以后要不就哥帮你洗澡,要不就你自己洗澡,洗澡不准让别人伺候!”想到别人会跟他现在一样,一寸寸地触碰蛋蛋的肌肤,看到他在水汽氤氲中的粉嫩可口的模样,他心里面就满心不痛快……不,说不痛快还太简单了一些,光是想象,他就有些压制不住怒火。不行,他不能再那么遇事就冲动。
“喔。”林淡蔫蔫儿地答应。反正这种事情在老大哥眼皮子底下,只能照做没办法;但是离了他的眼睛,他爱咋样咋样。上辈子他阳奉阴违的事情又没少干,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过是稍微撒娇卖乖两句就能过去的事情。
胡澈这会儿还没领教到林·奸商·蛋蛋的狡猾,满心还把君子志诚的那套价值观往一个小坏蛋身上套,觉得林淡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继续高高兴兴地给林淡擦完后背擦胸口,擦完胸口擦小肚肚,擦完小肚肚擦……
胡澈的手被林淡给抓住了:“怎么了?”
林淡的耳根子红得滴血:“下面我自己来。”
胡澈大笑:“蛋蛋是在害羞吗?放心,你有的哥也有,没事啦!”
“不!我觉得有事。”林淡扣着胡澈的手腕不放,语调都快哭了,“从刚才我就想说,澈哥,你顶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