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怎么儿子女儿每次犯了错都是像我,好的都是像你?”胡高旻故意斜眼去看自家夫人,得到后背一个巴掌,不再作怪,“总不能是阿妮直接把人绑来的吧?”
云氏白了他一眼:“差不多了。你儿子就跟那强人一样,趁着人家林大郎身边没人,直接把人抢了回家。”
突然觉得自己变成寨主的胡老爷撸了撸胡子,又转过头去看自家的压寨夫人,收拾妥衣物,举步往外走:“一会儿问问他们就知道了。”和林家结亲?还是和林大郎结亲?让林家的长子嫡孙变成他们胡家的媳妇?
胡高旻嘴角一提,眼睛里都冒着绿光。政敌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什么的,简直就是人生凄凉。林家那老头子贼精贼精的,肚皮里的坏水比墨汁还黑,偏偏别人总觉得林家人都是翩翩君子,为人正气堂皇。林家人君子了,那自然和林家人作对的别人,就是个小人。哪怕这事情不成,不,应该说自家阿妮想娶人家林大郎是决计不会成事的;但是恶心恶心林老头也好啊。
现在他们不是临时同盟么?人家可是直接盯着林大郎下手,谅林老头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和他撕破脸。咦?这么一合计,现在正是天赐良机啊。要不改明儿他去林家提个亲?
胡澈抱着林淡进门的时候,一眼就对上了老爹一脸阴险的笑容,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把怀里的林淡抱得更紧了。
上辈子林淡远远见过胡高旻,当时他已经取代了他的祖父,成为了吏部尚书,后来还入了阁。面上完全不露声色,形容也要比现在苍老许多。
林淡拍了拍胡澈的手臂,小声道:“澈哥,放我下来吧。”
“不放!”胡澈下意识地反驳,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悻悻然地把林淡放下,身边没拐杖,就把自己当拐杖,小心地撑着林淡。
胡高旻看到两个少年的互动,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和蔼”,说道:“大郎不必拘礼,过来坐,先吃两块点心垫垫,一会儿再用晚膳。”
林蛋蛋就着这样的姿势,略微困难地向狐狸窝的老大和老大的老大行了礼:“多谢胡伯伯、胡伯母,小侄今日冒昧登门……”
“哎!这样的客套话可不要再说了!”胡高旻打断林淡的话,瞪着自家小儿子,“我们家阿妮那性子,也就是大郎你性子好,才能处着,换了别人可不成。”咦?不是听说林家大郎的脾气“率真”么?难不成遭逢大难,整个人都转性了?
胡澈抿紧了嘴,满眼不服气,听着他爹不断数落他,还左一个阿妮,右一个阿妮的。
然后数落着数落着,话题就转到了今天拜访山长上面。
林淡显然不愿意多谈,只是说道:“先生不在,山长就相当于先生,多日未曾拜见,今日特意前去聆听山长教诲。”他们确实是听了山长的教诲,教诲了很久,这不都耽搁回庄子的时间了。
胡高旻当然听得出这其中的避重就轻,既然小子们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是人家的正经长辈,干脆就趁着饭前的这点功夫,和林淡天南海北地瞎扯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说到屏州了。
然后胡澈抽着嘴角,听自家老爹和林蛋蛋竟然谈起了生意。
好吧,哪怕现在只能说是瞎扯淡一样的合作,至少也起了个头。他相信有他和蛋蛋在,将来一定会在屏州种上大片大片,蛋蛋说的那种叫葵花的花。
“这事情不急。明年我打算在庄上种,届时花会,还望胡伯伯、胡伯母赏脸。”
胡高旻满面笑容地点头,心里面却在想:明年?明年他们林胡两家的同盟关系早就不存在了,再说没事拿屏州那么多地来种花?到底还是小孩子,读书读傻了。
胡高旻对合作种花兴趣不大,应该说是毫无兴趣,林淡一点都不意外。说实在的,一整块的肥肉放在面前,他并不想分出去,就算要分出去,胡家不要也有的是人要。再说,胡家的地位还差了点,就算是在屏州,也不是只有胡家一个名门。
胡澈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再默默计算着从余道长那儿了解到的屏州的地价,等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拉着林蛋蛋盘算:“蛋蛋,我现在手上的钱,大概能在屏州买上百亩左右的田,种花够吗?”
林蛋蛋随意一点头:“够了。我现在手上的花种就那么多,明年种了全都留做种,屏州的地就算买下来,也要后年才能种,不急。”现在就等着小爹把小庄边上的山坡地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