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青微笑挂上电话,随手把地址发给对方,“小鲛,一会儿你师弟过来,爸爸去工作一会儿。”
“师弟?”
小鲛眨巴着眼睛。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一辆卡宴像没头苍蝇一样扎进克拉公寓的停车场,哧溜停在大楼门口。一个身着唐装的光头胖子从车上一跃而下,四面东张西望。
“我们在这儿。”
段天青早就抱着小鲛在大堂等待,挥手招呼。那胖子赶紧谄笑着一溜小跑奔了过来,“师叔,我一直在等着您呢。昨晚下飞机怎么不叫我来接你?”
“没必要,地铁很方便。”
段天青懒得与他多说,瞧了瞧他的车,“你还有京师大学堂的通行证啊。”
百多万的车不稀奇,能搞到京师大学堂的通行证才叫稀奇。
“侥幸,侥幸!”胖子满面红光,“去年萧校长家里有点事,我帮忙解决了,跟他说我有时候得到学校办事,就弄到了一张。”
“凭你?”
段天青知道刘肥从未获得什么真传,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舌灿莲花。真要遇上什么事,他可没能力解决。
“我也是有点用的。”刘肥挺了挺胸膛,但想到有求于人,到底有点心虚。
刘肥是京师人,二十多年前偶然与段家结缘,死乞白赖当了个记名弟子,学了几手花招——段家虽然不怎么混江湖,但混江湖的手段还是懂的,这些东西自家人不屑用,教给他正是合适。
他靠着这点手段在京师混了二十年,倒是给他混出来江湖名声,京师大大小小的人物,也对这位刘大师颇具青眼。
“说吧,什么事。”
段天青也不想与他多纠缠,他就想随便接个业务,尽早处理完毕就算了。
刘肥精神一振,“前不久乾昌元地产的宋总因为车祸去世,留下一位遗孀。她接手了公司之后,却觉得家里老是出怪事,以为是撞了什么邪,所以就请我们工作室的人去算算,看有没有什么能改运的地方。”
寡妇?
段天青瞥了刘肥一眼,孤独鳏寡身上自带命煞,若有什么事,必有凶戾之处。一般相师都不愿轻易沾惹,也只有刘肥这种半吊子的家伙才会什么都不怕。
“说重点。”
如果只是看相、算命、换风水,刘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大可应付得来。一定是有什么特异之处。
刘肥的神色尴尬,他讪讪道:“这事本来也不难,她刚死了丈夫,当然命数不顺,略加安慰也就是了。我这可是秉持本门训示,没有违背之处……”
段家的记名弟子,不能用吓唬别人去招摇撞骗,但若是遇上那些疑神疑鬼之人,倒是可以设法安慰,从中获取报酬。这就是把相师当成心理医生,化解他人心结,也算是积累功德。
本来刘肥给这位宋夫人换了家具,又摆了他鼓吹的磁石大阵,说是可以影响人体磁场,远避霉运。宋夫人松了一口气,觉得身子都轻快了许多,因此重金酬谢。
谁知道才第二天就出了变故。
宋夫人的独子正上中学,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一辆货车撞上,还来不及送往医院就没了气息。
连续丧夫丧子,当然是人间惨剧,但最可怖的地方还不是这里。
——宋夫人孩子出事的地点,与他丈夫车祸的地点几乎完全一致,尸体被抛出的位置,甚至只差两三米!
刘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