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学敏说的厉害难听了,刘建民就小声辩解了道:“其实我一直在教育下面的人……”
“教育个屁,”
刘建民的话刚出口,裘学敏马上把刘建民给硬生生地顶了回去,刘建民再也不敢吭气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雇佣那么多临时工?谁批准你雇佣那么多临时工了?我是让你去管理城市的,不是让你成立黑道势力,动不动就打老百姓的。这是法制社会,如果我所记不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法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你怎么就连一点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懂呢?”
“那些临时工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啊?噢,对了,是你用来顶缸的是不是?你一位你耍这点小聪明,老百姓就看不出来了。你还当这是刚刚改革开放那阵子啊?啊?”
“可是市政府根本就不给我们经费,我们也是没办法了。要不然……”
“你说什么?市政府没有给你们经费?”裘学敏一下子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你刘建民说话有没有个把门的。市政府什么时候没有给你们经费了。你别忘了,财政这一块可一直归我管。按照市里的财政预算,你们城管委每年的经费是四百五十八万,这还不算车辆费,垃圾清理费,职工补贴,岗位津贴等等这些经费,要一块算了,估计起码应该在五百万元以上。五百万元啊,刘建民同志,五百万相当于咱们市一个中小型企业全年缴纳的地税。你还要怎么样?市里哪一个单位有你们的经费多了?你倒是给我说说?”
“那些钱不是大部分都让市委市政府截留了吗?到我们手里的连个零头都没有了。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了?啊?刘建民,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们城管委的经费什么时候给我裘学敏交过一毛一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这是李市长手里的事儿,你自然不知道了。我……”
“你少拿李市长在这里说事儿。李市长现在住院昏迷了,你就推给了李市长。要是我住院昏迷了,你说不定还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的脑袋上呢?”
裘学敏的样子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啪一拍桌子,接着道:“这件事儿,我不想跟你再多啰嗦了。你马上回去给我把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写清楚。如果有半点隐瞒和说不清楚的事情,敢有丝毫隐瞒,小心我免了你的职!”
刘建民好像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脖子一梗,瞪了裘学敏一眼转身离开了。
刘建民离开后,王清华也不好马上说什么。但总感觉这里面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不能说有什么名堂,至少不可能是因为一个老百姓来告状,裘学敏就对一个城管委主任大雷霆。
裘学敏沉默了一会,换了一副笑脸对王清华道:“市里这段时间没有人主持工作,也的确不是个事儿。我刚刚去了一趟信访局,那里告状的人几乎把信访局的门都要挤爆了,而且大多数是冲着城管委来的。你是没有见那个场面,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跪在那里哭着喊着说城管委拉走了她一家人维持生命的卖菜三轮车。而且城管委的人竟然还打了她的儿媳妇。我刚才问起刘建民,刘建民竟然说那是个临时工,回去马上开除。这不明摆着是搪塞吗。”
王清华想起自己在检察院工作的时候,也曾经碰到过这种情况,自己当时狠狠地教训了一下那几个城管,事后倒也没有深究,听裘学敏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完全有这种可能。
“城管这块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王清华接了话道,“现在城管这块民愤相当大。社会各界也已经开始关注这个问题了。”
说到这里,王清华想缓和一下气氛,就道:“我前些天在往上看了一个帖子,如果我国的城管早出生几十年,我国也不会受到日本的侵略了。只要把那些城管全部派出去,就能把小日本灭了。”
裘学敏笑了笑道:“这个帖子的人,太抬举他们了。让我看,如果生在战争年代,这些城管估计都成了日本人的保安团和宪兵队了。”
裘学敏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裘学敏一转话题道:“我叫你过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下兰新天的住房问题,不想让城管委的事儿缠了半天。真是不好意思。”
裘学敏说着,给王清华倒了一杯水,放在王清华面前,接着道:“兰新天同志的住房问题,王光禄同志已经给我说过了。你的做法非常好。我本来也早给兰新天同志解决住房问题了,一直想给李市长汇报,可一直没有机会。你给解决了,我就不用操心了。你能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啊。”
裘学敏的声音让王清华感觉越来越可疑了。只是一时不敢断定,也没有办法断定。毕竟是一件没有事实依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