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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县城的排水系统彻底瘫痪,臭水粘着各种漂浮物,从下泛起,味道难闻至极。李扬和谭晶走到废墟前,扒开几片砖瓦,就看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
“是你?”李扬眯了下眼,这人,正是那个号称泽西县百年内绝不会出现地震灾害的研究员。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没了中午时的傲气潇洒,一根细长的钢筋,顺着右眼眶扎进他的颅腔,潺潺鲜血流淌而出,看起来极为凄惨。
谭晶低呼一声,不忍的别过头去。
遭受如此重创,男人显然是撑不到救援来临的时刻了。
“救,我的,女儿!”见到李扬,男人眼睛一亮,苍白的面容猛地有了血色。
李扬抿了下嘴唇,想到了那个粉雕玉砌的小萝莉,但,废墟这么大,徒手翻找救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叹息一声,李扬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男人却突然动了。
天知道!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竟用双臂,生生撑起了身上的废墟!哗啦啦,碎石和钢筋滚落而下,男人的身体在颤抖,右眼眶的血水不停涌出,但,他还是撑起来了,凭借父亲对女儿的爱,奇迹般的撑出了一道半尺高的空隙。
震撼!绝对的震撼!谭晶捂住嘴,两只猛地睁大。
“她,就在下面,求求你,无论如何,救她……”
不用男人说,李扬已经看到了下面的小萝莉,当即不再迟疑,身子趴在污水中,探手进去,将女孩儿一点点的拽了出来。只可惜,在抱入怀中时,李扬才发现,小萝莉已没了呼吸。
男人虽然用身体挡住了落下的重物,但那沉重的力量,还是压碎了女儿稚嫩的胸骨……
轰隆!这时,余震袭来。
男人双手一软,再次被压下废墟下。
“小馨……”
“放心吧,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李扬抹掉小萝莉鼻中流出的黑血,轻声道。
“谢,谢……”男人的瞳孔开始扩散,但他却笑了,笑的很满足。
人,能创造奇迹,但,却胜不过天!
李扬叹息一声,将女孩儿轻盈的身体放在男人眼前,转身看向眼眶有些发红的谭晶,道:“走吧谭姐,这里太危险了。”
泽西县城的经济虽不甚发达,但还是铺设了天然气管道,如果发生爆炸,那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谭晶点点头,收拾心情和李扬向外跑去。好在县城并不大,有李扬护持,在经过约莫三四次小规模的余震后,两人就来到城外一片相对空旷的地带。
大雨滂沱,旷野茫茫。和李扬有着相同想法的人显然不在少数。
此时,省道旁已零零散散的站了十几个幸存者。他们呆呆的看着沦为废墟的家乡,眉宇间一片茫然,似乎还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这场地震过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支离破碎,唉……只希望救援队能快点抵达,否则……”
谭晶抱着胳膊,眼神忧伤。
“恐怕很难!”
李扬摇摇头,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叹息道:“泽西地处山区,道路本就难行,如今唯一的省道也被地震破坏,再加上这恶劣天气……等到大批救援队赶来,至少也要在二十四小时后了。”
谭晶默然。
这些事情,她也清楚,只是心中还抱有一丝的期望。
“医生?有医生吗?快来救救我儿子。”
突然,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响起。众人围拢上前,就见一个身材肥胖的青年,神色痛苦的捂住胸口,他脸色苍白,喘息短而急促,只是一会儿功夫,嘴唇就已变的青紫,看起来很是骇人。
“这是……哮喘发作了?”
一个妇女推推眼镜,脸色微变道。
“您是医生?”鬓发微白的男人显然是青年的父亲,见有人说话,他精神顿时一振,焦急道:“求求您,快救救我儿子,他喘不上气了。”
“我,我就是个妇产科医生……对了,你没有带治疗哮喘的药物吗?”
“本来有的,可跑的时候,不知掉在哪里了。”男人懊恼的捶了下地面,突然似是想到什么,抬头大声道:“各位,你们身上有没有带哮喘灵,或者其他治疗哮喘的药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了摇头。
地震来的这么突然,能保住小命跑出来就已是不错了,谁身上还会携带药物?
“咯,咯咯!”
这时,青年的身体突然抽搐起,两只眼睛向外鼓起,手用力的抓着地面,神色痛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