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海艰难地扯出抹笑来:“谁说不是呢?大人快随奴才来吧,皇上有要事同您说。”
依旧是宇文辰今儿走过的路,到第二道门时马车没有停直接驶向皇上的寝宫,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这等风光,可他们却不知有时候所有的富贵荣华是一座让你葬身性命的陷井。
殿内灯火如昼,胜海随他一同进去,他尖细的嗓音让扔伏在案上的人搁了手里的笔,见儿时好友宛如遭受了一场大病痛,皱眉沉吟:“怎么在自己家中还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你府上的人不尽心伺候?”
路敬淳也不见外,皇帝命人赐座,他便坐下来,像是自嘲般:“并不是什么病痛,不过是心上有执念放不下罢了。自己给自己锁的枷锁,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皇帝攒眉对他的话并不解其意,转口道:“今儿宇文辰除了让朕免去你的罪责,还有一事拜托朕,也算得上是好事,只是朕怕枉自做主张让你恼了朕。”
路敬淳皱眉:“臣可想不出与宇文辰有关的能有什么好事。”
“宇文丞相念一表人才,为人忠诚坦直,他家的兰秀小姐已至婚嫁年岁,他有意与你结门喜事。”皇上平静地面容隐在烛光后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用意。
路敬淳刚想开口拒绝,却被他抢先:“朕想着,你还是应了为好,能让我们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只是委屈你了。”
路敬淳垂了眼帘,神情淡淡,嗓音徐徐:“臣与皇上一同长大,皇上当知晓臣的心思,如今……”
长大后自己择欢喜之人为妻,这话他到现在都记得。可他们的这条路能安抚宇文辰的唯有此办法,内忧外患,没人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办法好好闭着眼睡觉了。用好兄弟做牺牲非他所愿,他心中亦痛却也无法:“待事成以后,朕许你另行婚配。”
突然间空旷的大殿里像是飘来了一阵寒风,折磨着路敬淳的眼和耳,他望着上方,许久才摇头道:“此时我无法答应你,有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难消,求皇上容臣去探个究竟再来答复皇上,可好?”
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他们关系亲近如亲手足却也不能敞开胸怀畅所欲言,这种距离在他们被分为君上和臣子得时候就已经有了,他们熟悉却又客气,这种别扭的情感充斥在身边,路敬淳只能做自己的本分,不能有半点越距。
“罢了,随你就是。只是什么重要,我想你分得清楚。”
他露齿一笑,口气里却没有半点生气,像是在告诫一般:“敬淳尊皇上所言,若我心上的结得解,还请皇上顾着多年情分不要逼迫我。我心中有人,不愿对不起她。”
皇上低低笑起来,在昏暗的夜中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