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用饭,冷风带着雨的味道从窗户钻进来,清新又让人舒坦。
用过饭后就着烛光看了会儿话本子,不知为何看不进去,便早早地洗过脸进了被子。堪堪入睡时,只听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阵浓郁的酒味随之而来。她向来浅眠,常年养成的警惕,让她忍不住呵斥出声:“谁?”
来人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了凳子整个人都被绊倒在地,疏影利落地翻身下地,用火折子点燃蜡烛,明亮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看着依旧躺在地下的人,眉目间清冷一片:“将军这是做什么?酒疯也找错地方了吧?”
路敬淳方才不小心喝酒喝的猛了,一时收不住,许是心里想着醉一场,便真的醉了。他的头晕乎乎地,只是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应该来找她。
她穿着月白色里衣,一头及腰的长垂落,泛黄的烛光为她渡上了一层迷蒙光晕,显得模糊而遥远。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向她伸出手,含糊地开口:“拉……拉我起来……”
她不为所动,双手环臂,冷冷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他轻笑一声,姿势不甚好看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好看的桃花眼里露出疑惑:“你真的愿意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疏影心里一顿,是啊,就算他愿意接受自己,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吗?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他说:“我许是个混账,当初与兰青说这一生若能在一起便相互扶持一辈子。谁知这一辈子还未完,便生了这等变数。就是老伯不说,我与宇文辰之间的恩怨也不可能化解。而最重要的是……”
路敬淳虽然喝了酒,可是他两只深邃黑亮的眼眸像头盯着猎物的狼般,紧紧地不放弃,让疏影有些招架不住:“我以往不承认,我的心已变。”
疏影被他的这句话惊得久久未能回神,这个时候,她身上所背负的一切都全数消失,唇瓣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路敬淳何时与人说过这般羞人的话,被她这么看着,不禁恼了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疏影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她有点想哭,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本已经打算放弃,谁知道会听到他这样的话。
他抬眸见她依旧是那副样子,胸中蹿升起一阵火气,又走近了她几步,大掌落在她脑后,向她那张泛着盈亮光泽的红唇亲了上去。不过是想让她回神,谁知他却被这种柔软滑嫩的触感给蛊惑,不知不觉的索求更多,像个行走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终于得到一碗救命的水,恨不得一口将她全吞下去才好。
疏影伸手将他推远,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泛着水汽又勾人的眸子依旧紧紧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