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瞿突然间就松开了手,他全身像失去力量,只瘫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晚上1o:oo,餐厅酒吧。
马克拿着东西出来没有看到嘉薏,便四处问人打听,余光扫到吧台,看见她歪斜着身子正喝着酒,他立刻朝她走了过去。
嘉薏刚好举起的杯子被他夺走了。这个时候她才是真的醉了,目光失焦,脸颊通红,她空着的手无处安放只好撑着自己下巴,看着马克,努力地笑,好不妩媚和深情。
马克想接她回去,但手刚碰到她的胳膊,他就迟疑了,久久地悬在半空中。
嘉薏也看到了,那只手离她只有几毫之差,她突然笑起来说:“我很需要一个肩膀,待会我倒下去的时候,你可以抱住我吗?”
她曾多次故作温顺,却都不及此时的柔软,她用酒精软化自己,朝夜空的月色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求天地收留。
说完还没等马克反应过来,嘉薏立刻拿起刚才被他夺去的酒,丝毫不给他任何劝阻的机会,一连好几杯下肚,犹如一种破釜沉舟的使命感,她必须喝醉,一丝清醒都不留。
马克最终还是拦住了她,他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尤其对于一个吐过的人而言。
但他抢过的酒杯还来不及放下,一身酒气的嘉薏冲他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要闭眼,倒下去……”边说着眼皮便慢慢耷拉下去,身子不偏不倚地瘫倒在他的怀里,她嘴角微微扬起,像终于完成心愿一般,那个怀抱就在身下,只不过她的身体早就被酒精麻痹了。
这时,江源他们也刚好出来,一见到这副景象,他笑着说:“嘿,居然让这丫头办成了。”
晚上11:oo,乔乐公寓。
几杯过后,乔乐彻底醉醺醺地躺在沙上,小茵也从房间出来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与高瞿下楼回家了。高瞿无奈,他也知道表妹这个性格,便只好和媛媛离开了。
刚到楼下便看见陈方权的车停在一旁,他看着媛媛上车,这才知道陈方权因为帮嘉薏租房居然收获了爱情,他也替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高兴,又突然抬头看了一下楼上乔乐房间的灯光,不禁叹起气。
似乎一晚上所有的愉快和不愉快都是因为嘉薏。
他突然觉得自己觉得有必要问候一下这位女人,于是他给她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却不是嘉薏,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柔和极其富有亲和力。
高瞿有点生疑,他坐在车里莫名地紧张起来,问道:“这不是梁嘉薏的手机吗?”
男人说嘉薏喝醉了,紧接着又问了句:“请问先生是嘉薏的……?”
高瞿犹豫地回了句朋友,接着又问:“那您是……”
对方也回了句朋友。
高瞿没想到嘉薏除了乔乐和媛媛之外,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朋友。
不过,他对嘉薏又了解多少呢,连回答说是朋友都有些犹豫不决。
但毕竟是深夜,醉得不省人事而且由一个他一无所知的男人陪着,高瞿隐隐有些担忧。他给方权去了一个电话,让媛媛去嘉薏公寓帮忙看看。
方权的车开到半路,接到高瞿的电话自然也告诉了媛媛。媛媛有些意外,也马上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依然是一个男人,声音好听到极具感染力和辨识力,令人无法忘记,媛媛立刻意识到什么,在对方应答后便立刻挂了电话。
方权不解,忙问:“出什么事情了?”
“当然是好事啦!”
“那还去嘉薏那吗?”
“当然不去了。今天好不容易生件好事,可不能被破坏了。”
晚上11:3o,嘉薏房间。
马克在李阿姨的指引下把嘉薏抱到床上,本想直接让李阿姨照顾的,谁知道此时金媚回来了。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狗没栓好,又在楼下大声辱骂着。金媚也喝了点酒,撞撞跌跌地朝屋里不停地叫嚷着。
“哎呦,这个磨人精!”李阿姨一拍大腿,冲着下楼了。
马克看着这副情形,知道自己难以走开了。
晚上12:oo,乔乐公寓
乔乐酒醒得很快,几乎是出一阵汗就解酒了,他抬起沉重的脑袋,手撑在沙上却摸到了不知何时躺在身边的小茵。她的小脑袋就歪着靠着沙床沿上,细薄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她大概累坏了,小嘴却依然嘟着。
他从沙下来,抱起小茵,她也感觉到乔乐的手劲了,稍稍睁开了眼,睡意朦胧,却又努力想说话,乔乐俯下身子,,手指放在她唇边,又低头亲吻了她的眉间,说了句“别怕,去床上睡”。于是小茵便温柔地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
安顿好小茵,乔乐却没有去睡觉,而是一个人来到书房。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纪念版腕带、签名cd还有一个手机壳。
它们保存得就跟拆开礼物那刻一样,尽管无数个深夜里,乔乐都将它们放在手里把玩、打量,却丝毫没有让它们失去该有的光泽。
它们的质感他再熟悉不过了,它们承载着的时光他也再熟悉不过了,可那个送礼物的人他却觉得越模糊了。
他叹着气,夜,似乎更加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