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应该先敲门————”
欧格少将恼怒地握紧拳头,态度强硬地望着站在桌子对面的杰拉尔德。他还没有完全从几分钟前的震撼完全清醒过来,这使他的皮肤看起来越发显得苍白。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白人。
杰拉尔德没有说话,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摞照片,重重扔在桌面上。
尽管这个时代已经能够进行全息图像的远程传送,可是作为保留证据必不可少的方法之一,照片这种古老的东西,仍然有其存在的价值。
画面,应该是一个凶杀案现场。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碎肉,成为每一张照片无法被忽视的关键元素。分别拍摄下来的三名死者,相貌也非常清晰————除了身为情报主官的莫维斯,就是另外两名分别佩有少校和中尉徽章的联邦军官。
“他们不是一百七十九师的人。我查过这两个家伙,信息中心的现役军人名册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档案————”
杰拉尔德俯低身子,双手分开杵在桌面上,骨节粗大的手指,重重摁在一张同时拍摄到除莫维斯外,其他两名死者的照片上。瞪圆的双眼死死盯住欧格,爆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打算。你应该感到幸运————现场没有发现那个孩子的尸体。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或者某种意外。。。。。。我会让你陪葬!让整个汉密尔顿家族为此付出代价————”
强烈的敌意和愤怒,使欧格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惊愕当中冷静下来的他,把刚刚看过的照片朝桌子上一摊,双手十指交叉平摆,故作轻松地干笑几声:“尊敬的杰拉尔德将军,你似乎走错了地方。参谋计划处并没有对案件查处的能力。你应该把这些东西送到刑侦部门,或者把它们交给警察总监。他的办公室就在北区六十五号房间。不远,从这里出去,左转,再。。。。。。”
“嘭————”
话未说完,杰拉尔德巨锤般的拳头已经凌空砸下,狠狠撞击着横栏在两个人中间的办公桌。厚达五公分的木制桌面被生生砸烂,整个桌体从中间断开,分成一个不规则的,被无数木屑与粉尘笼罩的“v”字。
“收起你这些无聊的把戏,我可不是那种容易被语言游戏糊弄的蠢货。如果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揪出你的舌头,看看它到底能被扯到多长?”
杰拉尔德脸上的肌肉颤抖着,脖颈上蜿蜒盘曲的血管不住地蠕动。他面色狰狞地盯着欧格,口气森冷地说:“我提醒你,把肮脏的爪子趁早收回去。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同类事件,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为那个孩子祈祷。否则。。。。。。你会后悔,这辈子不应该成为人类。别忘了,我也曾经是整编八十一师的人————”
。。。。。。
如果以“礼仪”这种东西作为衡量标准,人类将被划分为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野蛮”和“文明”。
毫无疑问,杰拉尔德显然属于前者。
这位从最底层士兵积功晋升上来的将军,至今仍然保存着某些特立独行的习惯。他喜欢带有鲜红血丝的三分熟肉排,面包的佐菜往往是大蒜而不用黄油,豪饮伏特加而不是小口抿品陈酿葡萄酒。。。。。。餐饮,仅仅是人生投影的一部分。粗豪直爽的习惯,使杰拉尔德很容易与低级士兵融为一体,却被诸多地位等同或者更高的将军、政客所轻视。在上层权贵的圈子里,甚至流传着他曾经吃过人肉,以及活杀战俘用人血酿酒等等一系列可怕传闻。但是必须承认————在赤/裸/裸/面对面的时候,类如欧格这种自诩为“文明”,利用权术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种种伎俩,彻底丧失了效果,根本无法抵挡那种如同洪水倾泻般疯狂的怒火和杀意。
杰拉尔德显然没有记住欧格先前“请敲门”之类的字句。他冲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浓痰,转过身,走到门口,再次飞起一脚,把歪斜的门板踢得粉碎。没有留下任何话语,怒气冲冲地消失在廊道拐角尽头。
人影,从一个个房间里走出。他们不断观望着杰拉尔德消失的方向,也有人探头探脑朝破碎的房门里悄悄偷视。沉寂的走廊渐渐恢复了热闹,七嘴八舌的议论,将这片本该严肃冷漠的空间,彻底变成嘈杂混乱的菜市场。不过,对于事件的主角,仍然呆坐在办公室里的欧格,显然要比已经离开的杰拉尔德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那一双双从各个角落里释放出来,又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有怜悯,有愤怒,也有幸灾乐祸和漠然置之。而更多的,则是抱着与自己不相干的旁观表情。
两名将军之间的争斗,本身就具有极具吸引力。这相当于免费看了一场不花钱的大戏。而争吵当中被听者默记下来的内容,也如同无形的幽灵,在整个联邦军总部迅速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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